“我真的很心痛她!”曾勇一大早就冒出这句话。当然他是看见侯本福从通铺上梭下来解了小手,然后在过道上不停地来回踱步了他才说的,如果早上侯本福没在过道上开始踱步,大家都是尽量不发出声音,怕吵到他休息,当然侯本福平时也不会去影响别人休息。有几次有人见侯本福在过道上踱步就大声说话,被侯本福“嘘”地一声制止了,侯本福指指还在睡觉的几个人,意思是他们还在睡觉,不要吵。久而久之,大家都养成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尽量保持安静的习惯。
“你又在心痛哪个嘛,你这个打洞犯。”周猫儿也坐起来看着曾勇,嘲讽的笑着。
许凡兵说:“还有哪个嘛,肯定是侯主任说的那个女龙头舒雅心啦。”
于真华说:“我就不信那个事情就有那么舒服,特别是曾勇,一听到女犯那边有点响动就竖起耳朵听,巴不得一下子飞过去。”
大家就开始取笑于真华,说他没有打过洞,根本就不晓得那个滋味。于真华有些愤怒有些自卑,脸上泛着尴尬的红色,后悔不该提这个话题。于是他从胸腔里冲出一句:“不跟你这群流氓说了!”
大家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把个于真华羞恼得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侯本福笑着说:“你们要把于小兄弟逗哭不是?于小兄弟人家还年轻,以后出去多的是美女和他好。”
于真华见大哥帮他说话,顿时又来了劲:“是哦,不是吹牛皮,等我出去了多的不是美女喜欢我,你们算老几。”
另外几个还要与于真华斗嘴,侯本福把话题岔开了:“昨天晚上舒雅心哭了一整晚上。又哭又诉的,真的有点让人同情。”
好几个都说听见的,舒雅心哭得好凄惨,有几个女犯一直在劝她。
“嗯,听她说她的那个案情确实很不值得,她为了男朋友付出了很多,可是她男朋友居然当着她的面就要强奸她的亲妹妹,然后她提起凳子把他男朋友给敲死了。唉!”侯本福这样说着,心里就想,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抄起凳子把男朋友敲死了也不应该就判死刑啦?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说起漂亮的女犯,大家都表现出极浓的兴趣。好色本来就是男人的天性,加之都被关了半年左右,又都是正值二十多岁的年纪,当然难免对美女充满幻想。
正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舒雅心时,林干事带着肖医生来打开监室门,林干事说:“今天太阳好,早点给你们放风。”
侯本福带头说:“谢谢林干事!”
大家都跟着说“谢谢林干事!”
林干事问:“恐怕你们这里更听得清楚女犯的声音吧,就是昨天当庭宣判死刑那个女犯,我值班室都听得到她一晚哭到天亮。”
曾勇回答道:“是的是的,我们听得清楚得很,哭得好凄惨咯。”
林干事说:“她那个案子是有点不划算。”
林干事带着自由犯肖医生把放风室铁门关上后,曾勇问侯本福:“大哥,我们今天唱首什么歌?”
周猫儿打趣曾勇道:“懂的,你就想唱给那个叫舒雅心的美女听。”
侯本福说:“如果哪个兄弟真的能让那个舒雅心不要那么伤心绝望倒是件积德的事。”侯本福下意识看看武警岗楼:“我们都先洗脸刷牙吧。洗漱完了唱首《红梅赞》。”
这时听见林干事在女犯监室说话:“舒雅心,哭得再凶都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是抓紧时间上诉才是正事。”
林干事说完这句话后,舒雅心哭声更大,哭得更伤心:“……我太冤了啊!……”
不知道是出于同病相怜还是基于一惯的同情心和责任心,或者是出于对美女舒雅心的好感,总之当听到林干事对舒雅心说那句话后,侯本福立马接着无所顾忌的大声说:
“舒雅心,坚强点,我们都要坚强点,就是哪天逮出去枪毙也不要哭!”
侯本福说完这句话,整个看守所顿时静得只有关舒雅心们那间放风室铁门的声音,似乎每间监室的人都被这句话所引发的好奇和等待看好戏的期待而凝固了。而侯本福说完这句话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理性,就等着武警和林干事训斥了。
可是,武警只朝六号监看了一眼就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而林干事呢,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任何不正常的声音,仍然是带着自由犯一间一间的给人犯放风。
静了二十来秒吧,每间监室的人都没有等来好戏,那个大声说那句话的人既没被武警厉声训斥更没被干事叫出去“教训”,这似乎让他们有些失望,于是才又开始议论起这事来,包括被判死刑的女犯,包括这么毫无顾忌大声说话的人和武警和干事为什么都对这个事不管不问。这些议论声多半都能传到六号监来,让侯本福更是自责,他认为自己是因为觉得干事们都同情他、关心他、信任他,还有就是潜意识里自我表现欲太强,才导致自我放纵,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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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监的人犯们并不知道此时侯本福内心在自责,而只是一个劲的对他恭维和奉承。大体都是说只有我们的大哥才敢这么大声的和女犯说话,而且是判了死刑的女犯,武警装着没听见干事也不管我们大哥。
侯本福问:“你们说那个舒雅心听了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会变得坚强点,真的就不会哭了?”
许凡兵说:“那是肯定的,任何人都一样的,有人同情有人安慰心情就会好点。”
周猫儿嬉皮笑脸的说:“主要是看她对我们大哥有意思没得,如果有,大哥说的话绝对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