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绮顿了顿,继续答道:“‘那颜’是草原上的贵族,他也是要代表草原上长安给大魏朝廷进贡,于是两个队伍合为一个队伍。
“可汗担心队伍太长、人手众多延误进贡,这才单派出两支队伍,带着一部分贡品分别觐见帝后……”
宝蕴听了这话,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再次炸裂了!
她当即愣住,根本没在意黛安绮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而后不过是赏赐、闲聊,宝蕴始终神游天外,直到黛安绮走后,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娘娘方才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奴婢真真是替娘娘捏了一把汗!
“好在娘娘聪明,这才没露怯……”红蝉摸了摸宝蕴的额头,“要叫灵芸夫人来吗?”
小宫女插嘴道:“灵芸夫人最近好像也不舒服,恐怕来不了。奴婢去叫女医吧?”
宝蕴摇头苦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怀胎,哪里就不舒服了?本宫还撑得住!灵芸夫人又是怎么了?”
红蝉一听便知宝蕴话里有话,便将小宫女们悉数打发出去了,方才那抢话的小宫女也不例外。
红蝉笑道:“夫人怎会有事?不过是那小宫女想在娘娘面前多站一会儿罢了!只是娘娘您……”
“你刚才听见了吗?西域从未进献过松香,今天没有、夏天也没有!而皇上是怎么说的?”宝蕴望向红蝉,眼神空灵。
红蝉不由低了头。她分明想起宝蕴初次召嫔妃敬茶时,苏玉碎便不请自来;
她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虽说她是为了给“乌头珠钗”之事作证,可宝蕴回内殿后,这苏玉碎居然胆大到坐在宝蕴的凤座上!
更别提,苏玉碎身上,有着和元蘅一样的松香味……
红蝉想了想,终究是没把苏玉碎的言行告诉宝蕴,生怕影响她腹中胎儿,只低着头道:“皇上说……
“那松香是西域先锋使臣匆匆赶来打翻在地、每个人经过宫道都会沾上那一身味道。”
“是啊……可是实际上呢?本宫封后时,西域使臣离长安远着呢!
“而本宫再也没在第三个人身上闻到一模一样的松香味!”宝蕴想将手中茶盏摔到地上,可转眼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去查一下,那黛安绮离开长秋宫之后,是直接离宫呢……
“还是又去了其他什么地方?你亲自也行,想让你那‘顾大哥’查么……本宫也准了!”
“若他今天当值的话,倒也确实有些事要找他核实……”红蝉叹了口气,脸上微微发烫。
不出半日,红蝉当真查出来,黛安绮离开长秋宫后没有离宫、也没有和另一批使臣会面,而是去了内司房——苏玉碎单住的内司房!
“不仅去了苏供奉的住处,而且顾、顾如常说,今日西域使臣进宫,他们查验贡品时,里面有大量的乐器,其中有十二把箜篌。
“那十二把箜篌,是在皇上的贡品单子的,但是并没有给皇上……”红蝉回忆道。
宝蕴冷笑道:“这还不够清楚吗?贡品单子都是比贡品和使臣提前进宫的;
“皇上一早便知那贡品里有他的宝贝喜欢的宝贝,男使臣不方便去,当然是让黛安绮拿去巴结他的‘箜篌供奉’!”
“咣当”一声,先前舍不得砸烂的茶盏陡然摔在了地上!
红蝉当即跪下道:“娘娘别生气!为了个女官气坏身子不值当!您想想肚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