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为什么……”桑珠当即红了眼,捂住脸望着宝蕴。
都不用宝蕴开口,谢惊蛰的女史半夏先正色道:“桑珠女史也是想瞎了心!谁说翩翩姐不是女史了?
“她是楚国长公主的贴身女史,自公主出生到现在,未曾离开她身边一天!
“如今皇后娘娘虽搬离了关雎宫,可翩翩女史依旧是关雎宫的第一女史,统领关雎宫上下一概人和事。
“你猜猜,为什么灵芸夫人来给你家采女瞧病要带上翩翩女史?”
宝蕴冷笑道:“冯采女有桑珠这样的女史,这病怕是想好也难!希望本宫这一巴掌能让你、还有和你一样的人记住,翩翩不是没主子护着、没去处可依的闲散宫女!
“惊蛰,冯采女的身体如何?”
谢惊蛰只摘了手衣摇头道:“还是那么着,和从前的谵妄没什么区别……”
“可、可是……”桑珠仍旧捂着脸道,“采女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胡话了,更没有提过夏夜闹鬼之事,和寻常人没有两样;
“今日也是觉得身子不错,才出了寝殿观赏一番。谁知那水冢一吓,才又发病了!
“她这发病的样子明显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灵芸夫人怎么能说她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呢?!”
翩翩再度冷笑道:“若桑珠女史信不过夫人,大可以自己另找大夫来给你家采女医治呢!
“只不过……夫人已经是大魏最好的医女,桑珠姑娘想再找好的,恐怕也难!”
“不是大魏最好的‘医女’,而是最好的‘大夫’。‘大夫’本身是不分男女的。”一道清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众人转身一看,却是吴雪襄
“嫔妾吴雪襄,参见皇后娘娘、灵芸夫人。”吴雪襄行礼如仪道。
吴雪襄自从洗刷了珠钗案的冤屈,倒是精神了不少,言语间也没有那么怯生生了。
宝蕴笑道:“倒是吴充衣说得对。这水冢一塌,倒是让莲池院热闹了不少!”
她虽然笑着,可眼神却没少往吴充衣身上打量。吴充衣如何不知自己这趟来得古怪?
她倒也不急不忙,只莞尔道:“都说‘冬天的太阳是摆设’,可今天日头正好,倒是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嫔妾便忍不住到御花园逛逛,赶巧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那水冢塌了。
“本应回寝殿避祸的,可回去路上看见皇后娘娘与灵芸夫人的銮舆,少不得进来行个礼。”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全了自己的礼,甚是妥当。
“报应、报应啊!”
“萧阿丑,你不得好死!”
冯采女仍旧哭着、闹着、叫喊着。
她原先只是声音大,可她如今直呼宝蕴从前的名讳,唬得那些年长宫女连忙扇了她一巴掌,又用布条塞住她的嘴!
“慢着!”宝蕴蹙眉呵斥道,“她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如今又病着,你们如何打她?她没疯的时候你们也敢打她么?”
为首的老宫女谄媚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可架不住采女不识抬举!”
其余老宫女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皇上可是开了金口,谁都不能提您从前的名讳。奴婢们也是照皇上的口谕办事,并非有意刁难主子!”
桑珠闻言,当即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鉴,这四个老姐姐打着‘照顾冯采女’的名义来莲池院,可自从她们来了,冯采女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