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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直按着霍启馨的话装成可怜被害状的小兔宝宝林之博,也不禁抬起了头,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听秦归这么说,秦行简就是再怕他爹也禁不住要当场跳脚了。
“什么!爹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要收这小子做义子吗?!”
秦归虽然早就从一线的大将军位置上退了下来,但因为军中旧部颇多且都身居要职,所以在长安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之前兵部尚书就有意想与秦归拉近关系,在秦行简只有十岁的时候就提出了要把自己嫡出的小女儿嫁给他,但是被秦归以儿子年纪尚小不宜谈婚论嫁为由给拒绝了。之后那兵部尚书又擢升至中书舍人,其在兵部任侍郎的儿子又主动登门求拜秦归为义父,也被秦婉言谢绝了。
类似这种想要与武平侯家攀亲缔故的事情是多不胜数,秦归也从来不为所动。毕竟他今日得享太平来之不易,若是又重新卷入朝廷的势力纷争之中,只会徒增烦恼。日后若是被皇帝问一个“结党营私”的罪的话,那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这一次,竟然是由秦归来亲自开的这个口,而他的言下之意,竟然是想收这样一个于他们秦家无益反而是有仇的人做义子?!
如果秦行简在这个时候还不跳出来抗议一下的话,以后若林之博那小子真成了自己的义弟,他在书院还用不用混了?
“放肆!我要不要收之博做义子,还轮得到你这个黄口小儿来插嘴?”
林之博看了眼怒发冲冠的秦行简,片刻之后就撇开了眼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作为大家长的霍启馨这时候也不得不说话了。
“侯爷,我知道您是一番美意,想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您也知道,秦少爷与我家之博向有间隙,这心结未解,侯爷又提出这般要求,实在是让我很为难的。”
秦归听言大笑,声气中倒一点都没有失了昔日在军中的豪迈之气。
“霍小姐多虑了。行简和之博都是阳刚少年,现下是肝火正旺的时候,这闲来没事干上几架,那也是正常的。”
“此次我也不想再论究竟是谁对谁错,我只知道我家行简和你家之博,都是品性不错的孩子,若能结下兄弟之缘,日后也能多加照料。既是兄弟又怎会有隔夜仇?让两人相处久一些,待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好,那昔日的那点小恩仇就能一笑抿之了。”
霍启馨也点头笑道:“侯爷说得是。只是自我当家以来,一直尊重弟弟们的意愿。这件事情,我着实是不好替之博做决定的,肯不肯给侯爷磕头叫爹,也得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才好。”
秦归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手亲昵地轻扯着林之博没有受伤的手臂道:“如何?你愿不愿给我这个老头子磕个头啊?”
林之博看着眼前面容和蔼的秦归,忽而又想起了自己已逝的父亲,那泪竟然滂沱直下。
“乖孩子,好好的哭什么呢?”
秦归还以为是林之博觉着委屈给哭的,便赶紧用粗糙的指腹提林之博擦去了泪水。
秦行简看着眼前的两人上演的一通父慈子孝的戏码,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拜托!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武平侯秦归的亲生骨肉啊!凭什么你一个外姓人要在这儿和他争宠啊!
秦行简是秦家的么子,他出生的时候,前面的姐姐们都已经出嫁了,所以还真就是没有尝过被弟弟分去父母的宠爱这种事情,现在他看到秦归对林之博百般疼惜,心里自然是不平衡的了。
林之博本来对秦归的提议还是十分犹豫的,毕竟之前霍启馨并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的应对之法,而现下他家姐姐又摆明了态度让他自己做决定,他一时间还有些拿捏不好分寸,更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不过当林之博抬头看到秦行简那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自己撕成万千碎片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大笑出声来。
想不到看这秦行简吃瘪竟然是如此畅快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林之博脑海里忽然回转出霍启馨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敌人越想要得到的,我们就越不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