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门口注意到房间里的动向的陈砚冲了进来,他抱住情绪激动的舅舅,安抚轻轻发抖的身体。
“舅舅,没事的,我们不想说就不说了。”
不是,说什么啊?
“我……不是……”
卫榆还来得及说完,尖锐冰冷的东西刺入皮肤,有液体被注入,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放松,雾气朦胧,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舅舅,睡一觉就好了……”
?
卫榆在意识深处与系统面面相觑。
一人一统脸上满脸疑惑,渐渐的,光团上的电流不稳般跳动了几下,卫榆在炮灰系统要哭出来之前安抚般拍了拍它。
脸上无奈,语气却坚定。
“没事,还有办法的……”
病房里,陈砚哪怕做了给舅舅打镇定剂的事,面上依旧一片冷静,他仔细的把舅舅扶着躺好,轻轻给人盖好了被子。
他在门口,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舅舅从来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对一件事,陈砚想得比沈誉廷更多一些。
卫榆对陈砚太好了,好到陈砚不能说舅舅一句不对的地方,他之前想不通,哪怕是亲外甥,也不过如此了吧。现在想来,舅舅怕是早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几乎是在等着自己病发了吧。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跟所有人保持着界限,遇到陈砚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当做,无望到看不见未来的,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舅舅对自己好,江家找到他,舅舅也只是高兴自己有了关心自己的亲人。
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好,舅舅没打算继续留下来,所以向他提出了离开。
只是,舅舅没想到自己还是露出了马脚,最后拖到病情爆发。
要是没有意外,陈砚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也永远不会知道,舅舅到底背负了什么。
“舅舅不能情绪激动,睡一觉就好了。”陈砚注视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舅舅,轻轻呢喃,脸上有着莫名的偏执。
沈誉廷有些头痛,他觉得陈砚不对劲,但是能劝住他的人只有卫榆。
“你……陈砚,江家派了人过来。”他提醒一般说道,江家可不只是江老爷子的一言堂,陈砚没被接回来的时候那些叔伯尚能忍耐,现在陈砚这边一出事闻到味就过来了。这些事情沈誉廷只能帮他挡一时,要是陈砚撑不起来,就早点放弃江家公司做个闲散富二代,等着拿分红算了。
陈砚脸色苍白,下眼睑处的皮肤青黑,默不作声。
沈誉廷知道他听见了,定定的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卫榆,心里阵阵叹息。
快要到九月开学的时候,张果和魏有余已经到了京市,陈砚没跟他们说舅舅的事,他拦住了卫榆在医院的消息,没人知道卫榆的具体情况。沈誉廷知道陈砚把人移到自己私人名下的一所医院的时候,眉头皱着都没有松过。
他只带了亲信,刘助理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两人的争吵,心里一阵唏嘘。
他对自己老板在意的那个温先生也有印象,刘助理只知道对方生病了,沈誉廷为此忙里忙外给人找专门的医生。
情况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刘助理觉得很可惜。
里面,沈誉廷质问他,陈砚最近变化太大,他都快有些认不出来了,“陈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种把人藏起来的行为,他是什么小孩子吗?
陈砚低着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