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面对袁潇哀,眼神炽热而挑衅。
“你难道没发现吗?那些所谓的施善者,在行善之后总是高高在上,俯视着接受恩惠的人,就像神明俯视蝼蚁。他们内心深处渴望看到别人感恩戴德、摇尾乞怜。”
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冷笑:
“而我,就是想看看当这些自以为是的神明被狗咬了一口后,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你啊,就是我的实验对象!”
“仅仅只是为了这个?”袁潇哀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程谨行却如入无人之境,在破败的驿站中来回踱步。
他的步伐轻盈而有韵律,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优雅的手臂随着步伐轻移微微摆动,仿佛在指挥着一支难以名状的乐队。
他的眼神十分深邃,瞳孔正中是道精致的灰。
他的演奏充满激情,即使没人注视着他,那一副副生动具体的表情也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
从忧郁到激动、
从沉思到爆发、
从无声到灭亡、
忽地,程谨行将水桶猛地一踢,甘甜的清水如倒悬的瀑布瞬间倾泻,流淌在驿站的每个角落。
水流上,一丝丝水汽悄然升起,它们轻盈地飘荡,仿佛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缓缓向空中升腾。
在高温的作用下,驿站残存的水泊开始挣脱液态的束缚,它们急切地拥抱自由,急切转化为气态,似乎要永别于世。
刀疤脸等人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可是身体的剧烈疼痛让他们难以移动。
他们就只能匍匐着、卑微着爬向那未蒸发的水泊,想挽留这大漠中高贵的生命之源。
圣人、流水、野狗——
这就是此番行为艺术的咏叹调!
“欸,人怎么走了?”
程谨行站在驿站中央,双手摊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口,那里刚才还站着袁潇哀和吕方艾的身影。
沙漠的风卷着细沙从门缝钻进来,在地面上画出几道蜿蜒的痕迹。
程谨行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在为一场无人喝彩的表演画上句号。
“哈,又一个被揭穿真面目就逃之夭夭的伪善者。”
他自言自语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这些人啊,总是喜欢装作救世主,却经不起一点点考验。”
程谨行走到水桶旁,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已经倾倒的桶身。
水渍在地上蔓延,形成一片不规则的图案,像是一幅抽象画作。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水面,感受着那份凉意。
“多么讽刺啊,”他喃喃道,“带着高尚的施舍心态而来,却连面对质疑的勇气都没有。”
站起身来,程谨行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重重叹道——
“口似沙糖舌如刀,心似狼虎未长毛。叫我升堂有什么好,霎时叫你魂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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