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既求和亲,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房玄龄犹豫片刻,率先开口:“陛下,昔年汉武北击匈奴,亦有昭君出塞之策。薛延陀新败,其势虽衰,然我军亦是伤亡不小,
若与之和亲,可换北疆十载安宁。此乃以柔克刚之术,待我朝厉兵秣马,再图长远。”
高士廉抚须颔首:“玄龄所言极是。且夷男身体状况不佳,其诸子争位已久。和亲可使我朝居中制衡,待其内乱,便是收归北疆的天赐良机。”
李积缓过神来:“臣以为不可!薛延陀狼子野心,和亲不过缓兵之计。当年突厥受封后仍屡犯边境,前车之鉴犹在!可令秦浩寻找良机。”
长孙无忌似笑非笑:“懋公虽勇,却少了些变通。若以和亲为名,以聘礼为饵,令其实力再损,同时有秦浩拉拢分化内部,岂不比贸然开战更稳妥?”
李世民忽然抚掌大笑:“好!辅机所言深合朕心,先许和亲。公主嘛,便是新兴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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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袅袅,李世民将奏疏随意搁在御案,目光扫过徐惠鬓边颤动的步摇:“薛延陀求娶公主一事,你有怎么看法?”
徐惠声音清泠如泉:“陛下心中早有决断,这等国家大事何必要问臣妾呢?臣妾只是可怜我大唐的公主,大胜之后依然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李世民眉头轻皱:“你是这么看的?”
徐惠想着晋阳,鼓起勇气回道:“败了用公主求和,如今大胜了依然要用公主和亲,我大唐的男儿何时要依靠女子的委身换取边关的安宁了?”
李世民一愣,还是头一次见这温顺的小丫头露出獠牙一般的表情,哈哈大笑:“朕岂不知大唐公主不能许给草原的恶狼,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徐惠有些惊讶:“陛下若许了和亲,便是将大唐公主当做了筹码。草原狼子得了甜头,其他诸狼必然纷纷效仿。
陛下虽说是缓兵,可陛下金口玉言,若不执行便会失信于天下,况且和亲的公主日后又如何自处呢?
李世民神情一滞,屈指叩着案几:“那你说说有何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呢?”
徐惠叹了口气:“臣妾年岁尚小,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臣妾就是有些心疼晋阳公主。”
李世民有些狐疑:“关晋阳什么事?你以为朕和亲的对象是晋阳?薛延陀配吗?”
徐惠脸上一喜,放下了心:“大唐的哪位公主都不应该,陛下以武定江山,应该当保护我们汉家女子,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呢?”
李世民轻笑:“你说得倒是有些骨气,朕向薛延陀索要了马、牛、骆驼、羊各五万头作为聘礼,并需亲自至灵州迎亲,
如今已然对薛延陀的使者通报了条件,又当如何不失信于人呢?”
听到李世民说出的条件,徐惠也是心中一惊,唉,若是一个公主真能换得这些好处,怕是很少有人能禁得住诱惑吧!
“陛下,臣妾只是个弱女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会用些雕虫小技而已,
若真想占住道义,总要让薛延陀失礼在前。陛下既已应了和亲,何不从聘礼上动动心思呢……”
“朕所求的聘礼,便已是个大数目了,若他们凑不出让大唐满意的聘礼,便是薛延陀无有诚意,朕拒婚便算是师出有名了!”
忽而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徐惠耳畔,“你这小小的心思,有些古灵精怪的,哈哈哈。
与秦浩倒有几分相似之处,秦浩那小子就曾大言不惭,说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