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北麓的岩画被融雪冲刷出了赭石色,与沙地中榆枯枝爆出的嫩芽形成了冷暖对冲。
俱轮泊和布雨尔湖水中冰排发出的撞击声里,柳兰的绛紫色花苞刺破了陈年的羊粪层。
室韦诸部的首领都神情凝重,薛延陀的大军突然不期而至,根本无法抵抗。
乌素固部、那礼部族人将战死之人树葬之后,第一次坐在了一起讨论如何生存的问题。
“我们二十五部不能再这样争斗下去了,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必须要向大唐求援,
我听说单于都护府的秦都护乃是大唐的驸马,对草原部族十分仁慈,
不如我们组成联盟,推举秦驸马为我们主持公道,如何?”
各部族首领纷纷赞同:“薛延陀的武器比我们强大太多,根本无力抗争,
就算大唐不直接出兵,能给我们提供些武器也好,
我们可以用马匹换。绝不能把祖先的土地让给薛延陀那帮混蛋。”
三月初一,秦浩回到桃源庄,打算动身前往齐州,会会李佑这个小舅子,顺便将翠云带回,
蝶舞多次来信邀请,还让青青在庄里卧底,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让翠云自己拿个主意。
青莲想陪着一同过去,被长乐断然拒绝:“信儿都没断奶,怎么?你还想抱着孩子拖累夫君吗?”
望月勇敢的站了出来:“公主,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能肩挑手扛的,肯定能帮上驸马的大忙。”
长乐看着自己这个小婢女,也是有些心疼,对着秦浩叹了口气:“要不你就带着她吧,看把她可怜的。”
秦浩皱了皱眉:“望月,距离可不近,我怕你的小嫩腿都得磨破了,你不怕吗?”
望月鼓足勇气:“驸马,求你了,现在都没人和我玩了,全都逗孩子,就连青青都有了婆家,人家好可怜的。”
“你觉得君买怎么样?我可以做主,公主一定不会反对的。”
望月呆立在当场,难过的扭头望向长乐,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长乐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正经一些,什么时候了还逗她,她现在啥不明白?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伺候你的,昙娘也一同去。”
房遗玉有些傻眼,上前一步,有些欲言又止,昙娘欢呼雀跃,看向房遗玉的眼神明显带着挑衅。
薛礼晃晃悠悠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封书信:“表兄,定好日子了没呀?银环姐说要给我提前准备爱心干粮呢。
对了,有个什么室韦部落的信使来了到庄上,身上还带着伤,说要找你,
这是凉州那边李都督寄来的书信,好像是西突厥为了争夺汗位打起来了。”
秦浩接过书信,快速浏览一遍,眉头一挑:“我就过去,让医学院的人先给他治治伤,好好招待一下。”
薛礼看着这满院的大美人,有些羡慕,扫视到长乐的冷脸时,心中一惊,吐了个舌头跑开了。
回头摸了信儿的小脸,秦浩看了眼青莲:“那你给望月上上课,你出门经验多,
我就怕这丫头遭不了那个罪,断了吧,这么大了,你还惩什么强?”
青莲脸色通红,小声嘀咕:“人家是想给你留的。“
秦浩身子一紧,手上一顿,有些意动,见房遗玉在旁盯着,讪笑道:“师妹,晚上我去陪你,别这么看我了,我怕师父咒我。”
房遗玉这才转忧为喜,拉着昙娘到一旁嘀嘀咕咕。
阿元跑了过来,秦浩一把扛在了肩头:“走,阿耶带你见见梳辫子的男人。”
阿元亲了秦浩一口:“阿耶真好,我奖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