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点了点头:“我自己过去瞧瞧吧,我传了薛礼一套太极拳,你去学学,回头教给父亲母亲都练练,能长寿的。”
书房中,不知哪句话没说对,秦琼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中带着不满的情绪,贾氏和秦怀道靠在窗下听着,薛礼懂事的还给搬来把椅子让贾氏坐下。
“自打我们父子相认,为父从未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今日为父是真的生气了,
这等大功,赏赐暂且不论,得个世袭的刺史都绰绰有余,你竟然就只换了几个违制的滕妾封赏,真真是气煞我也。”
秦浩续了杯茶,推到秦琼的面前,叹了口气:“父亲,我这跑了一天,身心疲惫,不想和您争吵这些没有意义之事。”
秦琼双眼圆瞪:“没有意义?那你告诉我啥有意义?上阵厮杀建功立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吗?”
秦浩站起身形,语气渐重:“那父亲可知,我如今才而立之年,若日后再有功劳,封无可封之下,会有什么结局?”
秦琼顿时一愣,眨了眨眼,有些语结:“那这也有些过分,群臣怕不是得把你当成傻子一样看待。”
秦浩摇了摇头:“父亲见谅,赏赐我根本就不在乎,有个爵位儿子就已知足,银钱儿子有的是,云中那里土地也多的是,
只要肯开垦到处都是荒地,如今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什么不懂?你不就是想说你对女子有情有义,之前你不是已经原谅为父对你母亲亏欠之事了吗?”
“唉,这都哪跟哪啊,我可没提,行了,我们不要吵了,让母亲和二弟听了笑话,再说你的爵位还没我的尊贵呢。
等丽质到了,好好陪着您的孙子孙女,母亲如今也有了身孕,你要关心的是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不该操心的事了。”
秦琼跑到窗前向外一看,三人面面相觑,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回到桌旁,喘着粗气,不再吭声,显然还是想不明白秦浩的逻辑。
父子二人沉默一会,秦琼开口问道:“今日如此重要,我听薛礼说你去终南山采药了?”
秦浩缓缓坐下:“嗯,娘娘病情加重,需要一味特殊的药材。父亲,您觉得最近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秦琼一愣,握了握拳,不解道:“很好啊,虽说不能和年轻之时相比,可战几个毛贼绝对没问题。”
“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比如气喘,头晕,嗜睡?”
秦琼想了想道:“也没有,为父虽是老了,气力比不了你,可你母亲还不是有了身孕,根本没有什么问题。”
窗外传来离去的脚步和椅子倒地的声音,秦浩摇了摇头:“父亲去陪陪母亲吧,我只是担心父亲身上还有什么隐疾我没发现。”
天色渐渐阴了下来,秦浩点亮屋中的油灯,看着跳跃的烛火有些发呆,脑海中回想着山中的对话。
薛礼探进脑袋:“表兄,王县令,阎少监他们来了,还有处默和宝琪,说是要让你请客呢!天气渐凉,不若咱们去桃源火锅城怎么样?好久没去那里吃了!”
秦浩收回思绪,随薛礼到了厅中,抱了抱拳:“请客得有个理由嘛,听说立德兄升任将作大匠,怎么不请我吃酒啊?”
阎立本笑道:“兄长如今监造献陵,无法来看正则了,今日早朝听闻正则册封燕国公,乖乖,我们都羡慕死了,这不赶紧来宰正则一顿。”
王玄策满脸喜色:“兄长,不若把我弄去云中得了,我也能砍几个首级的。日复一日的,好生无趣。”
秦浩打趣:“我听说弟妇如今又有了身孕,你呀老老实实的传宗接代吧,等白叠子建功之后,为兄定会为你请旨,挪动一下屁股,别着急。”
阎立本连忙插话:“正则千万别忘了我,嘿嘿。”
“听说嫂夫人也有了身孕,都得恭喜你们呢,回头都去桃源庄散心,顺便去医学院瞧瞧,
开个保胎的方子,找遗爱拿些补身子的药材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怀道追了过来:“阿兄,真不够意思,有好吃的都不喊我。”
秦浩白了一眼:“这不寒暄着嘛,走的时候自然叫你,去将父亲母亲都喊上,咱们桃源火锅城,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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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殿内椒香混着矿石的焦苦酸涩气味,青瓷药碾翻倒在地,李承乾赤足踩过碎药,跛足在地毯上拖出一条蜿蜒的湿痕。
李元昌袒着胸膛在胡床之上摇头晃脑,称心则全身赤条不停的在窗下踱来踱去,指尖神经质地抠挖着手中的漆盒,上面的图案已被勾划成了鬼脸的模样。
李元昌?忽然举起银壶泼向了炭盆,火舌嗤地窜起蓝焰:“好!好!陛下竟把长安交给你这瘸……”
话未说完突然止住,醉眼乜斜了一眼李承乾,见对方仍旧一瘸一拐的绕着炭盆打转似还未清醒,继续说道:“交给太子监国!青雀那胖子此刻怕是在武德殿中咬碎了银匙吧?”
李承乾?渐渐停止了绕圈,似是醒转过来,踉跄着抓起监国诏书,阴恻恻笑道:“监国!孤的好弟弟不是总在幻想,括地志修成之日,便是东宫易主之时吗?”
猛灌了口酒,有些歇斯底里:“让他修!让他修!孤倒要看看,是青雀的书卷重,还是承天门下的千牛刀快!哈哈哈!”
称心?强忍不适穿上了衣物,来到李承乾身边,一把抱住对方的腰,脸上的胭脂已被冷汗冲成了沟壑。“殿下,我们真的不能再吃了,奴婢好痛。”
李承乾有些爱怜的抚摸着称心的脸颊:“好,孤也有些受不了了,还是王叔的抵抗力强啊,今日便到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