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砾如刀,烈日灼空,所有的踪迹都被风沙抹去。
秦浩与契苾何力率三千精骑裹着防风面巾,马蹄裹布,进入了沙漠之中,
秦怀道骂骂咧咧:““伏允这个狗日的居然烧尽了野草遁入突伦碛,待寻到了必斩他的狗头!”
王朝劝道:“还是少说些话吧,所有费气力的事都不要做,就跟紧驸马便好,我们定能成功。”
秦浩点了点头:“尽人事,听天命,继续前进。”
十日后,沙暴骤起。天地混沌如巨兽之口,秦浩忽的扯住契苾何力的缰绳:“将军且慢!此处沙纹似曾相识。。。。。。”
翻身下马,指尖划过沙地裂痕,“半日前我们曾在此处绕了圈!”
契苾何力瞳孔一缩,有些狐疑,薛礼开口:“表兄有极强的观察力,定然不会有错。”
契苾何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此时也没功夫判断路径,
随即下令全军以铁盾围成圆阵,战马首尾相抵,硬扛过了这场遮天蔽日的沙暴?。
又过五日,水囊空瘪。将兵个个嘴唇皲裂渗血,干粮也难以下咽,有些战马也哀鸣着跪倒。
秦浩忽见一士卒瘫坐沙中,刀尖已抵住马颈,连忙大喝一声:“住手!”
契苾何力也趁势上前一把夺过了刀,骂道:“刺股放血,可饮三日;若割颈取血,马立时毙亡!”
众目睽睽之下,契苾何力手持匕首刺入马腿的静脉,以皮囊接住暗红的液体,“每骑日饮半升,便可续命!”
说完仰头灌下腥膻的马血,哑声道:“正则,看来天命不在我等啊!”
秦浩也喝了口马血,拍了拍契苾何力的肩膀,大声鼓励:“伏允他们能在沙漠生存,我们也可以,我们准备得充足尚且如此艰难,
说明伏允他们必然扎营在了有水源的地方,只要寻到了他的营地,我们也就寻到了生机。”
五日后晨曦,秦浩忽然盯住沙丘中的一处阴影高兴呼喊:“有甲虫!我们这回有救了!”
众人尽皆茫然,便见秦浩一个箭步扑向一处凹陷之地,指腹捻起湿沙仔细查看,兴奋喊道:“就在此地,大家一起用力挖呀!”
契苾何力虽然不解,仍带头以刀鞘刨沙,待众人挖到了三尺之下,果然看见有湿泥渗出,
顿时个个奋勇,不多时便见有浑浊的水从地下渗了出来,众人这下全都惊呆了,纷纷用皮囊灌水。
秦浩抹去脸上泥浆,笑着解释:“括地志上记载,甲虫的背甲沾露,沙纹又曲如蛇形,此乃古河道残迹的描述,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契苾何力重重拍了一下秦浩的肩膀,甚是激动:“哈哈哈,我以为只有草原男儿方知风沙,不料正则竟能通晓大漠天机!!”
秦浩也不无感慨:“这回还真是要多谢魏王殿下了!一部括地志竟然让我们于绝境逢生,
休息了一阵,众人商议,伏允若是扎营在水源之地,离此处定然不远,秦浩决定分成两队沿前方两侧搜寻。
行了两日,大漠的天气突生变化,秦浩见云层的裂隙透出金光,指向天际盘旋的秃鹫,
询问契苾何力:“此鸟必循腐尸而行,定然是发现了猎物才会在此出现,将军可能判断出伏允的大致方位?”
契苾何力凝目向天空望去,过不多时,脸现喜色:“正则,依我判断应在西北方向,或许不远。”
众人打起精神,调转了方向,傍晚时分,秦浩伏在一处沙丘顶端,瞳孔微缩:“看,前方三里之处,有篝火!”
契苾何力从望远镜中顺着望去,只见吐谷浑残军正围火宰羊,一顶牙帐赫然矗立。
心中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正则,我们真的成功了,距离有些近,不能再等,若被发现了伏允老儿又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