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朝堂之上房玄龄递上了戴胄于青州的上奏,弹劾当地贪腐官吏七人,一时朝廷震惊,李世民震怒。
下旨主贪赐死,其余流放黔州,并下旨生病的戴胄立即返京。
侯君集?上奏与首次入朝的?吐蕃使团举行的柏海会盟,献上松赞干布的国书,李世民下令开启唐蕃茶马互市。
下朝后殿中议事,侯君集又提出几项军中改革,李世民一时高兴,特意让侯君集与李靖学习兵法,李靖十分勉强的答应了。
年关将近,李世民有些盼着秦浩回来,询问一下漠北和辽东的具体情况,同时为有些病重的李渊扎上几针,延些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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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承乾殿,长孙轻抚着李承乾肩头:“高明,你父皇昨日在甘露殿看帝范手稿,忽而长叹一声……他说有些后悔平东突厥时冷落了你。
你莫听那些朝臣嚼舌根!你父皇从未动过易储的念头。私下还与我说,你处理奏折时的机敏果决,他都记忆犹新……”
李承乾喉头滚动,攥紧拳头,声音有些嘶哑:“母后可知四弟上月又献《孝经新注》?
他如今往返于武德殿与魏王府,连东宫属官见了他都要避让三分!儿臣……儿臣这跛足太子,不过是给大唐皇室增添笑柄!”
话毕猛然掀开衣袍,露出因走路已经有些微微错位的右膝?。
长孙骤然落泪,一把按住伤处:“糊涂!你舅舅前日还与我言,青雀不过逞口舌之利,你才是你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储君!
你眉间这伤疤还是狩猎时为保护你的父皇而留,我们都记得的,你若有难处,尽管找你舅舅!断不会让青雀压过东宫!”?
李承乾?伏地恸哭:“儿臣怕啊!怕终有一日……怕连母后也嫌恶儿臣这不争气的残躯!”
烛火噼啪爆响,映出墙上李承乾所绘的渭水退敌图——画中李世民持弓立马,承乾在侧执旗欢呼?。
长孙紧紧搂住儿子:“傻孩子!你五岁那年高烧不退,娘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如今便是天塌下来,娘也要撑着这口气,亲眼见你身着衮冕登太极殿!”
李承乾心下大定,颤抖着拾起案头的尚书注疏:“儿臣明日便向父皇请旨,重开崇文馆讲经!”
长孙含笑拭泪,将一枚刻着“长乐未央”的羊脂玉佩系在李承乾的腰间,李承乾顿时泪如泉涌:“母后,这不是您说的大婚时父皇赠您的吗?”
长孙点了点头:“如今将它赠给我儿,保佑我儿从此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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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胄拖着病体终于返回了长安,眼看便到年关,组织户部所有官员将贞观七年全国户籍统计完成,看着增户二十万的数字,脸上露出了笑容。
“本德,我身体太累了,明日可能无法早朝,这奏本便由你上奏陛下吧。”
唐临关心道:“大人,不若,不若您就退休吧,下官实在是担心您的身体,卸了重担,也好颐养天年。”
戴胄笑了笑:“嗯,其实这趟差事之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如今你磨炼的火候完全没有问题,我也能放心交给你,这是我的辞呈,你明日也一起。。。。。。”
话未说完,头缓缓歪向一边,渐渐没了呼吸。
唐临目眦欲裂,大声高呼:“快来人,喊太医,快呀!”
将戴胄放平在地面,学着秦浩的人工呼吸法笨拙的救助,太医进来之时,依然没有放弃动作。
当太医宣布戴胄也离世之时,唐临也晕厥了过去。
李世民踉踉跄跄走进户部的大厅,坐在戴胄的身边,紧握着冰冷的双手,嚎啕大哭。
“玄胤啊,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不该让你远行的,朕如今悔之晚矣啊!”
看着奏本上整理的密密麻麻的记录,最后增户二十万户的结果,李世民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