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不屑追赶来福,踢踢踏踏小跑着,比之前倒是快了一些。
幸福的感觉就是来得这么快,房遗玉此刻就是如此想着。“师兄,答应我,一定不要冲在前面,跟在代国公身边,好吗?”
“行,我就躲在后面放冷箭,专射那些长的比我帅的,这样成了不?”
进了房府,房遗玉乖乖的下了马车,迈着有些夸张的八字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连招呼都没和父母打。
卢氏看着女儿别扭的走路姿势,心中猛地一揪,眼神中满是担忧。
还来不及多做思考,便冲着房玄龄使了个眼色,提起裙摆,快步朝着女儿离去的方向追去。
房玄龄强忍内心的不适,开口问道:“正则,这是怎么了?俩人吵架了?”
“怎么可能,我向来最疼师妹的。是师妹担心我上战场有危险,心情不太好,已经安抚过了。”
房玄龄神情一滞,安抚是什么意思?见徒弟神色如常,心安了不少。
进了书房,二人相对落座,王孝亲自端来茶水和老婆饼。
“正则,今日越王府大摆筵席,一点都未避讳。
听说不少有名的才子去参加编修括地志,应征的也不少。为师甚感不安,你说陛下难道不知如此会让越王生出野心来吗?”
掐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大口咀嚼着,“师父啊,这事吧,看从谁的角度说。
房玄龄眼角一挑道:“正则看得懂?”
“师父你是从朝廷的角度看的,也没错,不过嘛,陛下不是。”
房玄龄微微皱眉,似是有点没太懂秦浩的意思。
“陛下对两个儿子其实都是一样的宠爱,作为过来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之间的争斗。这饼不是今天烤的吧,这么干呢。”
房玄龄没理秦浩的打岔,“为师还是有些不懂。”
“师父,您可是智者,但是吧,您还真不一定能够理解陛下的心态。
一个人如果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时候,才会知道无敌的那种寂寞,在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也会对后代产生一种惧怕,
所以制衡就成了一种方法,此之谓帝王心术。”
房玄龄捋须的手一顿,诧异的望着秦浩,似是被对方的话震到了一般。
犹豫片刻叹道:“或许正则猜得对,只是为师觉得这样内耗,对大唐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您就把心放肚子里。陛下的雄心壮志,那可是星辰大海,岂会在意这点小内耗?
皇子争斗,就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陛下心里门儿清,不过是在可控范围内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而且还可以借此观察群臣,所以我们只要置身事外,别去掺与其中就是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若是失控了呢?”
“如果失控了,那就是陛下玩跳脱了呗,反正儿子多,生出来你让他们闲着,看着也闹心不是?绝对不是今天做的,王管家这是对我有意见了?”
房玄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盯着秦浩看了片刻,心中似乎有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感悟,只是没想到徒儿对帝王心思的揣摩竟如此深刻。
一阵风吹过,吹打着外面的窗户,书房里的烛火却瞬间熄灭,
秦浩一愣,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师父,我觉得我得回去了,估计是公主催的急了。”
看着秦浩的背影,房玄龄也伸出手摆动了两下,根本就没风,向桌上望了一眼,苦笑道:“神神叨叨的,吓了老夫一跳,王孝,加点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