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听母亲对自己讲述着今日与杜家相谈的情形,房遗爱神情激动,竟如小儿般的将头埋在卢氏怀中。
“母亲,孩儿多谢母亲成全,孩儿得偿所愿,必会让您未来的儿媳也如孩儿这般孝敬您。”
“我儿的孝心为娘怎会不知,只是那杜家娘子常去桃源药店,听说她还跟着孙神医学习医术,
这女子频繁外出,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为娘想着,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疑难之症,不然怎会如此频繁地往药店跑呢。”
“无事的,之前就是在桃源药店孩儿才见得一面,或许是对医术感兴趣呢。
放在以前,孩儿也觉得不妥,不过见阿妹乐在其中,想是日日关在家中也是不会开心的吧。”
“你父亲倒也没有反对,就是还要守孝三年。”
“母亲,孩儿愿意等,不过也就二十七个月,而且杜家娘子常去桃源药店,孩儿亦可寻机见上几面呢。”
“夫人,外面有位蒋公子说是来寻少爷,老奴带到大厅了。”
房遗爱站起身,猜想可能是蒋亚卿,和卢氏道了个别。
蒋亚卿见房遗爱进到厅中,连忙起身抱拳道:“遗爱,为兄今日是有急事来见你,多有叨扰啊。”
房遗爱心情不错,笑道:“蒋兄能来,遗爱欢迎还来不及呢,怎能说是叨扰,快快请坐。”
蒋亚卿甚觉有面,品了口茶道:“哎,相府待人如沐春风,可见房相治家的能力非比寻常。”
房遗爱哈哈大笑道:“蒋兄不必如此,兄弟我是个直性子,有话直说便是,父亲又不在旁边,听不到你的吹捧嘛。”
蒋亚卿脸一红,小声道:“遗爱与秦县子关系如何?”
房遗爱脸色一僵,羞愧道:“师兄大我两岁,原本也是性格相近,只是一些误会,现在有些生疏了,
父亲母亲对师兄倒是如同己出,也常要我与其亲近。怎地问起师兄来了?是想要桃源庄上的什么物品不成?”
“遗爱难道不知今日长安城中之事?”
房遗爱疑惑道:“城中每日事多了,我哪里顾得过来,蒋兄怎地还卖上了关子?”
“唉,遗爱天真烂漫,也是有福之人啊。
如今越王颇觉头疼,便是今日崔家派人欲劫仙客来后厨管事,结果被桃源庄打得溃不成军,
死了二十余人,长安城中怕不是街知巷闻了。”
房遗爱腾地站起身,双眼圆瞪道:“贼子安敢,师兄再不济也是父亲的弟子,这是不把我相府放在眼里了呀。”
蒋亚卿一下子尴尬不已,忙道:“实是一场误会,那崔家只是想套出配方,不成想搞大了事情。
如今陛下震怒。崔家可是越王殿下不小的助力,殿下想左右调解一下,想到遗爱与桃源庄的关系,这不为兄今日便登门来见遗爱了。”
房遗爱怒气冲冲地看着蒋亚卿道:“蒋兄,你我平常交往,你是知我为人的,
我虽不喜师兄,但却是佩服的,我阿妹那等骄傲的人,也愿意围在其左右学习,便可知其才能。
况父亲待师兄比待我还亲些,你们让我如此做,怕事还没成,我便会被父亲打得满身是伤了。”
蒋亚卿忙道:“遗爱误会了,崔家是打算断臂求生,不想事情闹大,想寻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
毕竟桃源庄无人死亡,只是两个护卫受了些轻伤,唉,
还别说,那两人能抵挡二十余人进攻,还能全身而退,这下桃源庄怕是真无人敢惹了。”
房遗爱摇头道:“我去寻谁说?师兄人又不在长安,况且我去说,都不如阿妹有用。蒋兄还是别为难我了吧。”
“遗爱,殿下亲口吩咐的,我等哪能轻易便拒绝,至少也得努力一下才行啊,
若是令妹能说得动,那岂不是更好,何苦让双方成为死敌,这样对两方都没有好处的嘛。”
“好,既然是越王让我试试,那我明日便问问阿妹,我只能做到这些,我去说只能碰一鼻子灰,
我与那武娘子压根就不熟络,你便如此与越王回禀吧。”
看着蒋亚卿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苦口婆心。
师兄一直不想让自己与越王走得太近,如今看来,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