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案上泛黄的古籍上。我小心翼翼地翻动书页,尽量不惊扰那些已经脆弱不堪的纸张。傅云夕坐在我对面,修长的手指正执笔记录着什么。这是我们第七次"古籍整理"会面,也是庄寒雁"恰好"有事的第三次。
"《山海经》这一卷记载的异兽,庄五小姐可曾见过?"傅云夕突然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在静谧的书房里。
我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傅大人说笑了,这些不过是古人想象罢了。"
"是吗?"他轻轻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倒是觉得,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他意有所指的目光让我心跳加速。自从那次揭穿庄明耀的阴谋后,傅云夕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亲近,却也更加探究。有时我甚至觉得,他似乎在期待我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这卷《山海经》的注释很特别。"傅云夕将书推到我面前,"你看这里对烛龙的描述——视为昼,瞑为夜,注释者说这像是某种能制造光亮的装置。"
我凑近看那行小字,心头猛地一跳——这描述太像电灯了!古代怎么可能有这种概念?
"确实。。。奇特。"我努力保持镇定,"不知是哪位学者所注?"
"无名氏。"傅云夕的目光锁定我的脸,"庄五小姐觉得这注释如何?"
"天马行空,但。。。"我咬住嘴唇,差点说出"但有科学道理"。
"但什么?"他追问。
"但不失为一种有趣的解读。"我勉强笑道,赶紧转移话题,"傅大人今日气色不错,可是新药方见效了?"
傅云夕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取回《山海经》,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背,那一触如电流般让我浑身一颤。
"多亏庄五小姐的指点。"他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那几味药的调整。。。很精准,不像随便从杂书上看到的。"
我垂下眼睛,假装整理衣袖以掩饰慌乱:"傅大人过奖了。"
"我很好奇,"他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庄五小姐还知道些什么。。。特别的事?"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像是能直接看穿我的灵魂。他知道什么?他猜到了什么?
"我。。。"
"傅大人!"庄寒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及时解救了我,"父亲请您去前厅一叙。"
傅云夕缓缓直起身,眼中的探究之色稍敛:"有劳庄大小姐通传。"
他起身离去,在门口与庄寒雁低声交谈了几句。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傅云夕太危险了——他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软刀,看似无害,却能精准刺向我最脆弱的秘密。
"五妹妹。"庄寒雁走进来,关上门,"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山海经》的一些注释。。。"我含糊其辞。
庄寒雁在我对面坐下,眼神复杂:"傅大人对你很特别。"
"什么?不,他是来见你的,你们已经定亲了。。。"我慌乱地反驳。
"五妹妹,"她打断我,"你我之间不必伪装。我看得出你对傅大人的心意,也看得出他对你的不同。"
我张口想否认,却发不出声音。是的,我无法欺骗自己——每次见到傅云夕,心跳就会失控;每次他靠近,全身的神经都会苏醒;每次他看我,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大姐姐,我绝不会。。。"
"我知道。"庄寒雁握住我的手,"我早说过,我对傅云夕并无男女之情。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她顿了顿,"若你们两情相悦。。。"
"不行!"我猛地抽回手,"他是你的未婚夫,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若生变故,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庄寒雁轻笑,"五妹妹忘了我是乡野长大的?我何曾在乎过那些虚名?"
我还想争辩,她却已经起身:"傅大人明日还会来。我会恰好去药材铺。你们好好谈谈。"
她离开得干脆利落,留我一人呆坐书房,心乱如麻。
次日,果然如庄寒雁所言,傅云夕独自前来,而庄寒雁"恰巧"出门了。我们在书房相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紧张感。
"庄大小姐不在?"傅云夕环顾四周,语气中听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大姐姐去药材铺了。"我低头整理书案,"傅大人若有事,我可以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