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呢,等师父她老人家来了,我请她夸您。”
“可别。”林醉立时扁了扁嘴,“我最怕见师父了,她一瞧见我,就恨不得训我三天三夜。”
陆语逸出愉快的笑声,“放心,不会的。现在我们家恩姀长大了,懂事了,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姐妹两个说说笑笑的时候,原太夫人得到了傅宅这边的消息,不由神色一凛。
她问身侧的丫鬟:“你说的当真?真是景老爷、景太太登门说项的?”
“千真万确,奴婢可不敢有一句假话。”丫鬟正色保证之后,又提醒道,“况且,不是说那杭七爷是锦衣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么?他是沈先生的至交,请景老爷景太太来说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原太夫人脸色更差,心绪亦然。
请了那般分量的说项的人,她还能拿什么压着傅清明和原敏仪?
至于陆语那边,就更难打动了,那原本就是个随时豁得出一切的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孩子。
而最讽刺的是,这一节,在她原本的计划之中,是应该发生的。真的发生了,局面却与南辕北辙,全不由她控制了。
她缓缓地逸出一声叹息。
算来算去都没算到,沈笑山对陆语动了真心。
怎么发生的呢?
陆语那种精刮过了头、冷静过了头的心肠,怎么样的男子都该受不住才是。
沈笑山就算是要娶她,也该是受胁迫、被逼无奈,只要没有旁人敲边鼓,有权有财有势的男子,都不会选择她做枕边妻。
哪承想,沈笑山就受得住陆语那种性情,并且动了真情。
是陆语在沈笑山面前矫揉造作么?
是沈笑山只看中了她的美貌么?
大抵是这样的。
沉了片刻,她吩咐丫鬟:“去把向二小姐请来。”
丫鬟嗫嚅道:“可是,太夫人……万一传话的人又被半路绑回来……可怎么好啊?”
“不会。”原太夫人耐着性子解释道,“只是去向家,向家如今与我算是一体,恩娆的人不会阻拦。”
丫鬟这才称是而去。
事情真没出原太夫人所料,至下午,向二小姐便轻车简从地来了。
向氏闻讯之后,给气得不轻,冷着脸静坐片刻,却又冷笑,微声自言自语:“真是好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日,原灏什么都没做,自早间就被原府管家、管事困在书房看帐,听人报账。
原家的家底,他怎么会不知道,一直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地过着,原溶要把他分出去,也给不了他多少维持生计的银钱。
他一概好好好、是是是地应承着,从速打发了管家管事,让他们告诉原溶:今日傍晚之前,便搬回原家先前的宅子。
传话的人没多久就折回来,说大老爷准了,小的们会帮二老爷、二太太收拾箱笼。
原灏垂头丧气地回到内宅,连和向氏算账的心思都没了,只是问她:“我要是带着你走,恩娆不会责难你我吧?”
“不会。”向氏道,“这边的事,我料想着,她什么都知道。既然懒得理会,便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