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身形僵住,接下来的时间,眨一眨眼睛,似乎都需要莫大的力气。
她不知道是如何离开姨母的院落回到绣楼的。
。
原溶离开之后,沈笑山遣人去请陆语到霁月堂。他的意图,有必要及时告知她。
得到的回信是她手边有事,实在来不了。
他等。
等到傍晚,又差人去请她,由头是让她帮自己挑选做印章的玉石。
得到的回信跟上次一样。
他索性把无忧唤到面前询问:“她忙什么呢?”
无忧嚅嗫道:“我家小姐在书房,书房里有个密室。她把自己关里边了。”
沈笑山扬眉。
无忧补充道:“大抵是不高兴了。以前小姐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这样,在里面一闷就是一半天。”语毕,眼含期许地望着他。
她把自己关在密室?关在那间除了机关再无其他东西的密室?——坐都没地方坐,应该是去了下面的密室。“没什么事,晚一些她就出来了。”沈笑山道,“去忙吧。”
无忧称是告退。
。
几间存放着珍玩字画古籍的密室,陆语在堪舆图上做了标记。沈笑山一间一间地寻过去。不出所料,她就在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不大,陈设比起别处,已算不少:书柜、桌椅、醉翁椅、软榻,地上铺着兽皮毯子。
此刻,陆语坐在地上,在一块玉牌上雕刻兰草。听到密室的门缓缓开启又关拢的声音,看也不看,只是皱眉。
“小气包子似的。”沈笑山语带笑意,走过去,席地坐到她身侧。
陆语不吱声,闷头忙自己的。
也不知道原大太太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没好事就是了。沈笑山没问,顾自与她说起和原大老爷相见的情形,末了道:“我问过他,为何漠视兄妹情分,他说不能说。”
陆语嗯了一声。
他柔声问她:“自己在这儿闷着,闷什么坏主意呢?”
陆语放下玉石、刻刀,拍了拍手,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想杀人。”
“杀谁?”他说,“我给你把他拎过来。”
陆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了些许笑意。
沈笑山趁势哄道:“不管想做什么,没力气可不成,上去吃饭吧?”
“晚一些再上去。”陆语起身走到书柜前,打开书柜,取出的却不是书籍,而是一壶酒、两个小巧的白瓷酒杯。
沈笑山起身坐到软榻上,留意到枕畔有两个小老虎布偶,一个是卧姿,另一个是坐姿。
做的栩栩如生,却已经很陈旧,磨损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