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说来就来。”
陆语逸出愉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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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唐修衡就知道了陆语那门自觉不长脸的手艺,起因是他跟她要字画:“给我两幅,为难的话,一幅也成,我带回京城,显摆显摆。”
“……”陆语很是无语,心说我的字和画有什么好显摆的?要不是与沈笑山定亲,你们知道我是谁啊?“没有。”她照实说,“一幅都没有。”
轮到唐修衡无语兼费解了:不论是初见还是近几日闲谈,他都发现她对字、画的见解非常人可及,偶尔的看法,甚至是让他意外且惊喜的——这样的人,书、画造诣必然很深厚,绝不输于名家——不论什么事,只要是行家,功底就一定差不了。
沉了片刻,他说:“不信。”
陆语瞧着他想指责又懒得指责的拧巴神情,笑了,“真没有,我怎么可能骗你。”
“……还是不信。”
陆语没辙了,只好亲自取出几幅自己仿写名家的字、画,也包括他的,“最好的,我都晓得是怎样的笔法,就不用再有自己的画作了。”
唐修衡用心观摩之后,多看了她几眼,眼神中欣喜与欣赏并存,“你这小孩儿,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这门绝活,能做到她这种真假难辨的地步的人,实属罕见,而她为人所知最擅长的却是制琴与经商,算起来便是难能可贵。
对于他的褒奖,陆语并不当真,“放心,我绝不会用这门手艺祸害好人。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能用得到我这手艺,派人传句话就行。”
唐修衡爽快地颔首,“不定哪天,就真得让你帮忙。”
接下来,陆语就开始用这门手艺祸害原太夫人和向氏了。
她命人找来二人的字迹,做到深谙于心后,她先替原太夫人写了一封悔过书,话里话外的,是替原太夫人自省,非常委婉又非常歹毒地把原太夫人数落得一无是处,骂得体无完肤。
据回禀的人说,原太夫人看完悔过书之后,就开始筛糠,过了一会儿,晕厥过去。
陆语不以为意,又连写了几分备用的口供,交给仆人:“每日给她一份。”
越是在意身份地位的人,对脸面看得越重,就算到了绝境,也会权衡轻重:我要死了,但我只是利欲熏心犯了一次错;我要死了,我这些年就是个令人发指的畜生——两者之间,自会选择前者。
陆语笃定自己对原太夫人的了解,所以才有此举。不论如何,让原太夫人老老实实上公堂且招供罪行才是最重要的。
拿捏住了原太夫人,陆语挺舒心的,正琢磨着哪天把向氏唤到面前的时候,让她腻烦的原锦来了。
原锦最先求见的是唐修衡,声称自己有天大的冤情要请他做主。
“让她一边儿凉快着去。”唐修衡是这样打发她的。
原锦别无他法,求见陆语。
陆语想了想,吩咐无忧几句。
于是,无忧来到外院,对等在门口的原锦说:“我家大小姐说了,您事先连个亲笔书写的拜帖都没有,不见。”
原锦无功而返,亲笔书写的拜帖却在当日午后送到傅宅。
陆语神色愉悦,“让她明日上午过来。”原锦固然没恶劣到伤天害理的地步,但给个教训也是该当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原锦这件事是真正的一波三折——
第二天,原锦悉心打扮之后,命人备车,却被下人告知:“太太说,今日不让您出门。”
她不免气闷,当即去母亲房里讨说法:“娘,您是怎么回事?我去傅宅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您么?”
向氏当即给了她一耳刮子,“分明是为了你自己,要寻机见唐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