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窦氏脸色骤然一冷,张嘴便开始说教“老身也算县君半个长辈,县君目无尊长的行为,如何当得贵女典范?老身以为,县君规矩女戒还得重新学上一学!”
一句话,说得在场几人脸色都黑沉下来,
萧岚死后,皇后便将陆言卿收为义女,养在皇后膝下,让她与二公主做陪读,吃住一体。
徐窦氏嘲讽陆言卿规矩,变相落了皇后脸面。
陆言卿敏锐察觉,皇后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颤了颤,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之前便有风声,当今圣上立皇后时,惠安长公主便处处反对,帝后大婚后,依旧处处挑皇后的刺,认为皇后德不配位。
今日看到徐老夫人对皇后的态度,想来一切都是真的,作为惠安长公主的儿媳,徐老夫人也受其影响。
想通其中关窍,陆言卿紧绷的神经当即松懈,
本来还发愁怎么说服皇后同意自己的做法,如今倒是不用愁了。
常言道不蒸馒头争口气,
尤其是皇后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最难容忍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徐老夫人拎不清,始终活在过去的辉煌中,却忘了皇后已经不再是当初任人拿捏的皇后了!
室内一片死寂,
徐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扭动,加大音量道“长辈提点,县君这般充耳不闻的行径,太过小家子气!”
皇后放下茶盏,冷冷道“徐老夫人意思是本宫的教导有问题?”
“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规矩定然是极好的,”
徐窦氏捻着茶盖不紧不慢地刮着,斜眼看向陆言卿“娘娘教导得细致,但难免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的,母亲卧病在床,胞妹被陷害命悬一线,她却躲在宫中,面都不露一面,更别说在床前伺候,实在是有违孝道!”
徐窦氏话语刁钻,
涉及孝道礼法,皇后如何答皆是错,索性将问题抛回给陆言卿,
“如意,你可有何想说的?”
“回娘娘的话,臣女确实有几个问题想请徐老夫人解惑。”
陆言卿掀起眼帘,目光冷厉地望向徐老夫人“继室与嫡妻,以谁为尊?”
徐窦氏摸不准陆言卿目的,谨慎道“自然是嫡妻”
陆言卿冷笑“请徐老夫人解释,为何嫡妻为尊?”
徐窦氏迟疑“自然是礼法。”
“再请徐老夫人解释,嫡长女与无媒苟合的继室,以谁为尊?”不给徐窦氏喘息的机会,陆言卿步步紧逼,持续发问,刻意在‘无媒苟合’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明白陆言卿目的和徐窦氏,声音弱了几分,不情不愿地回答“那自然是嫡长女”
“那便是了。”
陆言卿笑得讥讽“老夫人既然受人之托来逼我低头,为何不事先打探我与继母为何突然水火不容?”
“我刚得到消息,继母原本就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我母亲本就病重,听闻此消息被气得吐血,不过半月便撒手人寰。”
陆言卿眼尾绯红一片,恨恨道“外室连妾都不如,更何况还是气死主母的外室!她有何脸面以母亲自居,让我这个嫡长女去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