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侧身躲开,警惕地盯着孙北辰,“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和墨少主之间是清白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动手动脚。”
“清白?”孙北辰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在这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你们的事,你觉得我会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靠近,试图用身体将紫玉逼到墙角。
紫玉不断后退,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和无助,可仍硬着头皮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孙北辰却丝毫不在意,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将紫玉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脸凑到她面前,呼吸喷在她脸上:“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会管你这个青楼女子的死活,说不定大家还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呢。”
紫玉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娇嗔道:“孙公子,瞧您说的,我与墨少主真没什么。您这般,倒让我觉得您是在吃墨少主的醋呢。”
孙北辰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大笑起来:“我会吃他的醋?别开玩笑了。”
紫玉见他反应,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招转移话题起了作用,继续笑着说道:“孙公子您一表人才,有权有势,平日里多少姑娘眼巴巴盼着能入您的眼,我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今日这般,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您说是不是?”说话间,她还轻轻整理了一下被孙北辰弄乱的衣衫,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孙北辰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上前一步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补偿我这被冤枉吃飞醋的委屈?”
紫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指着不远处的糕点铺说:“孙公子,前面那家糕点铺的点心可是一绝,我请您吃点心赔罪,您看如何?”
孙北辰犹豫了一下,他本就垂涎那家的点心,可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紫玉。正想着,紫玉已经莲步轻移,朝着糕点铺走去,还回头笑着招呼他:“孙公子,快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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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北辰咬咬牙,跟了上去。刚走到铺子前,紫玉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哎呀,孙公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怕是没法陪您吃点心了。实在对不住,改日我一定好好赔罪。”说着,她不等孙北辰反应,便匆匆转身离开,脚步看似慌乱却又透着一丝急切的解脱。
孙北辰望着紫玉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的不甘与怨愤如潮水般翻涌。可他也清楚,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正满心烦闷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城西新开赌坊的热闹场景,赌瘾瞬间上头。他想起之前在赌坊一掷千金的快感,那些赢钱时的欢呼与众人的吹捧,让他难以抗拒。再加上此刻被紫玉拒绝的羞辱感,更让他急需在别的地方找回面子,那股子冲动驱使他拔腿就朝着赌坊的方向奔去,脚步急切而慌乱。
一跨进赌坊,嘈杂喧闹的声浪便扑面而来。骰子在骰盅里剧烈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与赌徒们的欢呼、咒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孙北辰热血沸腾的独特氛围。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头扎进了最近的赌局。
起初,幸运女神似乎格外眷顾他。几把牌下来,筹码如雪花般纷纷落入他的怀中,他的荷包迅速鼓了起来。孙北辰兴奋得满脸通红,忘乎所以地大声吆喝着加注,那嚣张的模样仿佛整个赌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有羡慕,也有不屑。
可他没注意到,赌坊的角落里,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其中一人低声说:“这孙北辰又上钩了,上次没让他长记性,这次可得好好‘招待’他。”
随着赌局的进行,命运的天平开始倾斜。原本顺风顺水的牌运急转直下,刚刚还源源不断涌来的财富,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流走。但孙北辰已经彻底红了眼,理智被赌徒的疯狂与不甘完全吞噬。他不仅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票,还在赌坊老板的蛊惑下,签下一张张借据,欠下了巨额赌债。
赌坊老板看着孙北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知道孙北辰是孙家的公子,这笔赌债,孙家怕是不得不还。
夜幕低垂,孙北辰像个落魄的孤魂,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地回到孙府。刚迈进家门,管家便神色慌张地匆匆迎上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脸色不太好,您小心些。”孙北辰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书房挪去。
书房里,孙鹤铭端坐在主位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他的脸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上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孙北辰无数次赌输的账目,每一笔都是他荒唐行径的铁证。不仅如此,桌上还放着几封匿名信,信中详细描述了孙北辰在外面的种种荒唐事,包括他对紫玉的轻薄行为,这些都是孙鹤铭刚刚收到的。
见儿子进来,孙鹤铭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震动起来,怒声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赌!赌!赌!你就知道赌!上次被人威胁,刀都架在脖子上,差点把命搭进去,那血腥场面还不够让你清醒吗?如今你又故态复萌,还在外面招惹是非,对紫金阁的紫玉姑娘动手动脚,败坏家族名声,现在又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把孙家祖宗几辈人打拼下来的基业都输得一干二净吗?”说着,他将那些匿名信狠狠地摔在孙北辰面前。
孙北辰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孩童般瑟瑟发抖,小声嘟囔:“我就是想着这次能翻本……就差一点,我就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了……那些信里都是胡说,我只是和紫玉姑娘开个玩笑。”
“翻本?你每次都这么说!”孙鹤铭气得浑身发抖,“噌”地站起身,手指颤抖着直直指向孙北辰,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平日里仗着孙家的名声在外面肆意妄为,现在还死不悔改!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孙北辰本想顶嘴,可当他抬起头,对上父亲那喷火的双眼,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到嘴边的话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他只能怯懦地低下头,躲避着父亲的目光。
孙鹤铭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依旧透着深深的失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我一生兢兢业业,为孙家打拼,风里来雨里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去,给我跪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祠堂半步!”
孙北辰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祠堂。祠堂里,烛光昏暗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与压抑。他“扑通”一声跪在祖先牌位前,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心里懊悔不已,回想起白天对紫玉的轻薄,又输得倾家荡产,如今还被罚跪,满心都是苦涩。可他骨子里的顽劣与执拗,像扎根在心底的野草,怎么也拔不掉,让他依旧不肯低头认错。他暗自想着:“不过是运气不好,下次我一定能赢回来,紫玉也迟早是我的!等我有了钱有了势,看谁还敢看不起我,父亲也会对我另眼相看。”他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上写满了不甘,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在祠堂清冷的空气中,孙北辰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对他寄予的厚望,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那时的他也立志要成为孙家的骄傲。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沉迷于玩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可很快又被那股不甘和倔强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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