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浩渺,墨绿修竹似森列剑戟,密密匝匝,层层叠叠,织就一片无垠翠幕。日光奋力穿透竹叶罅隙,于铺满落叶的幽径上,投射出斑驳交错的光影,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丹青。微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宛如一曲古老而神秘的乐章,为这寂静的竹海增添了几分空灵之意。
墨泯快马加鞭,独自行于这静谧小道,朝着竹林深处疾驰。马蹄声声,踏破了竹海的清幽,却又与这自然之景相融,别有一番韵味。终于,她轻车熟路地寻到那座竹篾搭建的小院。小院隐匿于竹海之中,四周翠竹环绕,若不是熟知路径,极难发现这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院门口,两名暗卫如苍松挺立,身姿笔挺。见墨泯前来,他们立刻单膝跪地,低声唤道:“少阁主。”声音低沉而恭敬,在这寂静的竹海中,悠悠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泯微微颔首示意,脚步匆匆迈进小院。屋内,阴墨瑶半倚于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恰似一片被秋风卷落的残叶,惹人怜惜。见墨泯踏入,她勉力扯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你来了。”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墨泯几步上前,神色关切,眼中满是担忧:“伤势调养得如何了?”言罢,便在床边落座,伸手为她把脉。她的指尖轻轻搭在阴墨瑶的腕间,眉头微微蹙起,似在细细感受她体内气血的流转。片刻后,方才开口:“恢复得尚算不错,但背上的伤换药切不可马虎,仍需悉心照料。”
阴墨瑶的面庞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直至耳根,她下意识地揪紧衣角,轻轻“嗯”了一声。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如小鹿乱撞。墨泯见状,语气柔和了几分:“莫要紧张,我动作自会轻柔。”
说罢,她轻轻扶起阴墨瑶,让她微微侧身,顺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阴墨瑶的身子猛地一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墨泯身上传来的温热,那温度让她的心跳愈发失控。她的脸颊滚烫,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心想着若是墨泯对自己也有别样情愫,该是何等美好。
墨泯的手先解开她外袍的系带,外袍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的中衣。她的手指接着伸向中衣的带子,随着中衣也被解开,阴墨瑶白皙的肩头露了出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又舍不得离开墨泯的支撑。
当衣物一件件被褪去,最后只剩一件绣着淡雅花纹的肚兜时,阴墨瑶的心跳如雷,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敢直视墨泯的眼睛。墨泯的目光始终专注在伤口上,丝毫未被这暧昧的场景所扰。
伤口处包裹的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仿若岁月镌刻的斑驳痕迹。墨泯小心地揭开纱布,看到伤口愈合的情况,微微点头:“愈合得比我预想中要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备好的药瓶,倒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她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滑动,阴墨瑶只觉一股电流顺着脊背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往墨泯怀里靠了靠。
可墨泯的心思全在换药上,眼神专注而认真,全然未注意阴墨瑶此刻的小动作。她仔细地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却又不失利落,每一下都带着关切,却唯独没有阴墨瑶渴望的那种情意。
上完药,墨泯重新为她包扎好伤口,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缠绕着纱布,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发丝,阴墨瑶的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但墨泯只是专注地完成包扎,随后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开始收拾换药的器具。她将药瓶的盖子盖紧,动作利落地放回药箱,又把用过的纱布一一收拾好,整齐地放进一个小布袋。
阴墨瑶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墨泯,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心中满是不舍。她轻轻颔首,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说道:“你难得来一趟,如今外面险象环生,不如在这竹院歇上几日。”话落,她似是怕墨泯拒绝,又赶忙补充,“我这伤虽无大碍,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在的话,我……也能多几分安心。”
见墨泯没有立刻回应,她又急切地说道:“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正好我让厨房准备了些饭菜,都是你爱吃的,一起用膳吧。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伤,你费心了,我也想好好酬谢你。”说着,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而且……我一个人在这竹院,也甚是冷清。”
这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墨泯与白诗言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她咬了咬下唇,强装镇定地说:“我听闻你和那位白姑娘情投意合,你整日在外面忙碌,就不怕她牵挂?”话里话外,醋意悄然蔓延。
墨泯却似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只认真说道:“诗言那边我自会妥善处理,待我查清此事,自会好好陪伴她。”阴墨瑶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罢了罢了,你既如此说,我也不好再挽留。只是这几日,你可要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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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泯拉过一旁的竹椅坐下,神色凝重:“这几日你就好生修养,调查之事便无需操心了。”阴墨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在追查过程中,遇到了一个武功卓绝的男子,我不敌他,被他打伤了。”墨泯一惊,猛地站起身,忙问道:“唯有超一流高手方能伤你,可那些人早已归隐山林,究竟是谁能请得动他们出山?”
阴墨瑶低下头自责道:“若我再强大些,便能擒住那人问个清楚了。不过在我昏迷之际,恍惚瞧见那男子身后走出一人,身形竟与墨屿钱极为相似。”墨泯眉头紧蹙,脸上的线条变得冷峻:“墨屿钱?他不是……怎会出现在那里?难道他与这神秘人背后的势力有所勾结?”
阴墨瑶沉思良久,神色凝重,缓缓开口:“我也不敢断言,这一切太过离奇,背后的隐情恐怕错综复杂。”墨泯的神色愈发冷峻,目光如炬,沉声道:“这绝非偶然,之前是我们大意了,小觑了他。如今看来,墨屿钱或许才是这一系列阴谋的核心人物之一,他隐匿得太深了。”
墨泯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哼,那家伙至今仍不死心,四处钻营,妄图找出我非墨家人的证据,简直愚不可及。凭这些歪门邪道,就能将我扳倒?简直是白日做梦!”阴墨瑶轻轻摇头,神色平静却隐隐透着几分狠厉:“少阁主不必为此动怒,那些可能成为证据的线索,我早已处理得干干净净。与墨泯有关的人,皆已化作血水,那个庶子,是我亲手了结的。那个村子,也被我带人付之一炬,大火燃了整整三日三夜,将一切都吞噬殆尽。之后,我又带人一寸一寸仔细搜寻,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瓦、一张模糊的旧纸,但凡与墨泯有关,都被彻底焚毁。不会有一丝线索遗留,他根本寻不到任何破绽。”
墨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充满了轻蔑:“他也不想想,自己当初是如何灰溜溜地被逐出墨家的。当初我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在家族中颜面扫地,沦为众人的笑柄。如今他还妄图揪着这种莫须有的事翻盘,四处搬弄是非,联合那些心怀不轨的势力,不过是垂死挣扎,做着他的黄粱美梦罢了。”
阴墨瑶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少阁主放心,不管墨屿钱耍什么花样,我都会在暗中紧紧盯着他,绝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坏了我们的大事。”墨泯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话说回来,他究竟是如何请动那些人的?那些人向来清高,绝非轻易就能被拉拢的。”阴墨瑶柳眉轻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确实令人费解,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那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望向墨泯,似是在寻求指引。
墨泯目光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追查,哪怕线索再渺茫,也绝不能放弃。我会加派人手,深入调查墨屿钱的行踪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
阴墨瑶点了点头,关切地说道:“好,我会尽快调养好身体。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那神秘人既然如此厉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万事务必小心谨慎。”墨泯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拍了拍阴墨瑶的肩膀:“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就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说罢,墨泯转身正要走出房间,这时,阴墨瑶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墨泯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期盼:“吃完再走好吗?我们已经许久未曾一同吃饭了。”墨泯感受到阴墨瑶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动作一滞,缓缓转过头。只见阴墨瑶的眼中满是哀求,无助又可怜,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看着她这副模样,墨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又温柔地说道:“好吧,那就一起,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阴墨瑶的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整个房间似乎都因她的笑容而明亮了几分。
不多时,饭菜被端上桌,竹屋内弥漫着诱人香气。红烧野兔裹着浓郁酱汁,色泽红亮,香气扑鼻;清炒山笋清爽可口,鲜嫩欲滴;菌菇汤香气醇厚,暖人心脾。阴墨瑶强撑起身,为墨泯盛汤,期待道:“尝尝,这野兔是按你口味烹制的,看看合不合心意?”墨泯喝了一口,点头称赞:“味道绝佳,难为你养伤还操心这些。”阴墨瑶嘴角上扬:“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的喜好我再清楚不过。”
用餐间,阴墨瑶回忆道:“记得初次执行任务,于密林中追踪叛徒,我们被陷阱困住,你为救我手臂被尖刺划伤。”阴墨瑶看着墨泯的手臂,满是心疼,“那道疤如今还在吧?”墨泯夹着菜,淡淡说道:“在呢,这是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见证。”
“咱们一起训练的日子也极为艰苦。”阴墨瑶接着说,“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练剑,各种严苛的训练,我数次想放弃,若不是你一直鼓励,我定然坚持不下来。”墨泯笑了笑:“我知你有潜力,只要咬牙坚持,定能成为出色的暗卫。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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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墨瑶神色黯淡,轻声说:“这么多年,每次受伤都是你在身边照料。之前中了毒镖,也是你不眠不休为我解毒、换药。只要有你在,我便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墨泯微微一愣,安慰道:“莫要如此说,你我一起长大的,帮你是理所当然的。”
阴墨瑶顿了顿,看似不经意地问:“你和白诗言平日里都有何消遣?她出身富贵,与咱们定然大不一样吧。”一提到白诗言,墨泯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她喜爱逛集市,每次去都对那些小玩意儿爱不释手,还会拉着我一同挑选。上次她挑了个手工木雕,说是看着像我,欢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