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负责监察百官,查办官僚案件,醉音坊乃为民案。”萧扶玉抬了抬眼皮,吃着糕点,“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何必劳烦监察司出马,朕看刑部来办正好。”
薛太后眉头微竖,戴满玛瑙戒的手掌在桌上一拍,低斥道:“刑部办案,倒是办到哀家头上来了。”
之前皇帝可谓是言听计从,自年初便开始屡次顶撞她,目中无人,她是给的教训少了。
萧扶玉瞧向薛太后,无半点被其震慑到,则是嗤笑一声,“太后说的是戚德海?”
她将吃到一半的糕点放下,声线逐渐冷沉,“戚德海于醉音坊随意虐杀女子,略卖人口,公然行刺于朕,此乃罪大恶极,太后此话之意,戚德海可是受太后指使?!”
“荒谬!”薛太后再次怒拍桌面,显然重了许多,震得茶杯都发出声响来,“哀家乃为陛下的养母,看着你自小长大,何事不宠着你,你竟如此污蔑哀家。”
戚德海在醉音坊之事,太后一直都不曾知晓,本只令他处理掉薛斐然,他竟动了别的心思,惹出诸多祸事,公然向皇帝出手,惹天下人非议。
直让薛太后昨儿在慈心宫整夜难眠,怒火攻心。
萧扶玉不免心中生厌,转而道:“污蔑岂敢,不过这京都城中恐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后与太监私通的丑事可谓是人尽皆知。”
薛太后本就易动怒的脾性,察觉到皇帝是向借此套话,她收敛着心神,道:“戚德海这狗奴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是哀家看走眼,私通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正因如此,哀家才命监察司接手此案,证哀家名誉。”
要醉音坊这个案子自不可能是为了救戚德海,戚德海知道得太多,不可不灭口。
萧扶玉靠了靠椅背,神色冷漠,若不是忌于太后手中的监察司,其薛家旁系遍布朝中,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况且此次除了一个戚德海,太后不曾下场参与醉音坊之事,太后弃棋自保是极有可能的。
萧扶玉道:“此案有朕主审,太后有何不放心的,如若太后真与戚德海无关,自应避而远之才是,莫沾人口舌,这人可是您底下的红人啊。”
薛太后冷视着她,眼下是让皇帝给拿了把柄,且她不退让半分,局面尤为被动。
霍方这个反贼,竟为一个女转而投向皇帝幕下,失了禁卫军,她若再和皇帝来硬的,恐是讨不到半分好处。
薛太后缓下心绪,指间轻轻转动翡翠扳指,开口道:“既然如此,陛下定要严惩戚德海,绝不可轻饶。”
“定不负母后重望。”萧扶玉道。
薛太后站起身来,周身的宫人纷纷上前搀扶,姿态仍旧尊贵,她瞥着萧扶玉,冷幽幽道:“陛下果然是长大了。”
萧扶玉也站起身来,礼节周全,见太后欲走,扬声道:“苏长瑞,送太后回宫。”
殿内的苏长瑞忙回了一声是,走到薛太后身旁,只见她一掸衣袖,愤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