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陆昭阳和柳烟共乘一匹马。她靠在师姐背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回阳九针消耗了她太多精力,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撑住,快到了。"柳烟感觉到她的虚弱,轻声鼓励道。
城门在望时,陆昭阳直起身子:"师姐,那个老丈的伤口我还有些不放心。晚上得再去看一次。"
"你先顾好自己吧。"柳烟无奈地说,"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回到将军府,程将军立刻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陆昭阳勉强洗去手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就匆匆赶往军医营——她实在放心不下那个重伤的老者。
军医营里灯火通明,老周正带人照料伤者。看到陆昭阳进来,他连忙迎上前:"陆郎中怎么不多休息?"
"看看老丈的情况。"陆昭阳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床榻。老者已经换了干净衣服,正昏睡着,但呼吸比之前平稳多了。
她轻轻掀开包扎检查伤口,满意地看到没有继续出血的迹象。又诊了诊脉,脉象虽然微弱但已经趋于平稳。
"换这个药。"她从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老周,"两个时辰一换。若是发热,立刻派人通知我。"
老周双手接过瓷瓶,恭敬地应了。曾几何时,他对这个年轻郎中满是怀疑,现在却佩服得五体投地。
离开军医营,陆昭阳终于撑不住了,扶着墙缓缓蹲下。夜晚的凉风一吹,她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就知道你在这儿。"柳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心疼的责备,"逞强!"
陆昭阳虚弱地笑笑:"师姐。。。"
柳烟不由分说地把她背起来:"闭嘴,回去睡觉。伤者有老周看着,出不了岔子。"
回到房间,陆昭阳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柳烟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又点了安神的熏香,才悄悄退出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日上三竿陆昭阳才醒来。她活动了下筋骨,虽然还有些乏力,但精神已经好多了。桌上放着一碗还温热的粥和几样小菜,旁边是柳烟留的字条:"吃完去军医营,别太累。"
匆匆用过早饭,陆昭阳又去了军医营。伤者们的情况都比昨晚好了许多,那个白胡子老者甚至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喝药。
"恩公!"老者一见陆昭阳就要下床行礼,被她连忙按住。
"老丈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老朽这条命是恩公捡回来的啊!"老者激动地说,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家传的宝贝,送给恩公,聊表谢意。"
陆昭阳连忙推辞:"使不得!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怎能收礼?"
老者却执意要送:"恩公不知,老朽是敦煌张氏的管事,这次带商队来玉门关,是要送一批贵重药材去长安。若非恩公相救,这批药材就。。。"
"药材?"陆昭阳来了兴趣,"什么药材?"
"都是西域珍品。"老者压低声音,"雪莲、红景天、百年肉苁蓉。。。本来是要献给太医院的。"
陆昭阳眼睛一亮。这些药材在长安都是稀罕物,若能见识见识。。。
老者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恩公若有兴趣,待老朽伤好些,带您去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陆昭阳每天都会去军医营查看伤者的情况。在她的精心调理下,大部分伤者都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那个腹部受伤的汉子恢复得尤其好,已经能喝些肉粥了。
敦煌张氏的管事——老者自称姓赵——果然守信,伤好些后就带陆昭阳去看了那批药材。商队的货物暂时存放在城中的客栈里,由几个护卫日夜看守。
"恩公请看。"赵管事打开一个檀木箱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小匣子。他取出一个,打开后顿时满室生香——那是一朵完整的雪莲,花瓣洁白如雪,花蕊金黄,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陆昭阳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端详:"品相真好,至少是长在雪线以上三十年的。"
"恩公好眼力!"赵管事赞叹道,"这是从天山最高处采的,费了三条人命才得到。"
他又展示了其他药材,每一种都让陆昭阳大开眼界。西域的药材与中原大不相同,有些连医书上都只有零星记载。
"赵管事,这些药材到长安后,会如何处置?"陆昭阳好奇地问。
"大部分进献太医院,小部分卖给各大药铺。"赵管事答道,"张氏在敦煌经营药材已有三代,与太医院常有往来。"
陆昭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能跟这样的药材商建立联系,以后为医仙谷采购药材就方便多了。
离开客栈时,赵管事说道:"恩公医术高明,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商队三日后启程回敦煌,途中要经过流寇出没的地带。"赵管事搓着手,"不知恩公可否拨冗同行?当然,酬金绝不会少。。。"
陆昭阳一愣。去敦煌?那可是比玉门关更远的西域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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