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却已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帕子,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臂。伤口不深,但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帕子小心翼翼地按在伤处。
"那镖上有毒。"他低声道,眉头紧锁,"真的没事?"
陆昭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一时忘了抽回手:"我自己就是大夫,有毒没毒还能分不清?"
许延年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怔了怔。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泓清泉,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许延年喉结滚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连忙松开。
"抱歉。。。"
"无妨。"陆昭阳收回手,将油布袋系在腰间,"现在去哪?"
许延年定了定神:"先回大理寺,这花得妥善保管。"
夜已深,长安城的街道静谧空旷,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响起。两人并肩而行,影子在地上交叠又分开。许延年不时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她走路时背脊挺直,步伐轻盈,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恍若谪仙。
"你的功夫。。。"许延年斟酌着词句,"师承何处?"
陆昭阳目视前方:"师父教的。"
"你师父一定是个高人。"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许延年识趣地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他尊重她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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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衙门灯火通明,值夜的差役见到许延年连忙行礼。得知少卿大人深夜办案,立刻有人去唤醒了值班的仵作。
验毒室内,老仵作仔细检查了那株兰花,啧啧称奇:"确实被注入了血兰烬,手法相当高明。若非行家,根本看不出这花有问题。"
许延年将今晚的发现一一记录在案,特别强调了"七"这个符号的反复出现。陆昭阳则取了些许花瓣和叶片,用特制的药水测试毒性。
"毒性很强。"她将变黑的药水展示给许延年看,"足以在几个时辰内致人死亡。"
老仵作凑过来看,突然"咦"了一声:"这药水变色这么快。。。不像是单纯的血兰烬。。。"
陆昭阳点头:"掺了其他毒素,应该是为了加速发作。"
许延年若有所思:"所以郭永安才会那么快毒发身亡。。。"他转向老仵作,"陈明远的尸体检验得如何了?"
"确是咬毒自尽。"老仵作答道,"但他指甲缝里也有些黑色粉末,和郭永安尸体上发现的很像。"
陆昭阳与许延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一个试图留证的死者。
"大人!"一个差役匆匆进来,"永宁公主府送来帖子,说是请大人明日过府一叙。"
许延年挑眉:"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差役压低声音:"送帖的人说,公主听闻郭府命案牵扯到她府上的人,很是震怒。。。"
许延年冷笑一声:"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公主。"
差役退下后,陆昭阳将兰花重新包好:"你明日真要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