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多想。"许义看出他的心思,"陆姑娘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本分。"
许延年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喝完粥,将空碗递给许义:"去问问陆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许义刚出去不久,陆昭阳就端着药盆回来了。盆里是冒着热气的药汤,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热敷。"她简短地说,将药盆放在床边的小凳上。
许延年自觉地掀开衣襟,露出腹部大片的淤青。陆昭阳将一块棉布浸入药汤,拧干后轻轻敷在他腹部的伤处。滚烫的药布一接触皮肤,许延年就忍不住绷紧了肌肉。
"忍一忍。"陆昭阳声音轻柔,"热力能化开淤血。"
她手法娴熟地更换药布,每次都比前一次温度稍低,让许延年逐渐适应。渐渐地,灼热感变成了舒适的温暖,腹部的闷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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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陆昭阳问。
许延年点头:"姑娘医术高明。"
陆昭阳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许公子倒是会说话。"
阳光透过窗纸,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许延年发现,她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弯起,像两弯小小的月牙,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他脱口而出。
陆昭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许公子还是少说话,多养神为好。"
她收起用过的药布,端着药盆出去了。许延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陆昭阳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忙碌。许延年靠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扇看着她。她将草药均匀地铺在竹席上,不时弯腰整理,动作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许义端着一碗药进来,顺着许延年的目光看去:"公子在看什么?"
"没什么。"许延年收回视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次的药比早晨的更苦,他皱眉咽下,喉间一片苦涩。
"陆姑娘说,这药得连服七日。"许义接过空碗,"公子内伤不轻,需好好调理。"
许延年点点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陆昭阳已经晒好了药材,正坐在廊下的小凳上捣药。石臼与药杵相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许义。"
"在。"
"去查查那个李婆婆的底细。"许延年压低声音,"确保两个孩子安置妥当。"
许义会意:"公子是担心。。。"
"陆姑娘心善,但江湖险恶。"许延年目光柔和下来,"她既救了那两个孩子,必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许义点头应下,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许延年继续靠在窗边,看着院中那个专注捣药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想起自己幼时生病,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亲手熬药照料。只是母亲去世得早,那样的温暖太过短暂。
傍晚时分,陆昭阳端着一碗新煎的药进来。许延年注意到她换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发间还是那支朴素的木钗。
"该喝药了。"她将药碗递过来。
许延年接过,药汁漆黑,散发着浓郁的苦味。他深吸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给。"陆昭阳突然递过来一个小纸包。
许延年打开,里面是几颗蜜饯梅子。
"压压苦味。"她解释道。
许延年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立刻冲淡了药的苦涩。他抬头看着陆昭阳,发现她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姑娘有心了。"
陆昭阳收起药碗:"许公子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许延年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多亏姑娘妙手。"
"再养几日,伤口就能结痂了。"陆昭阳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一层金边,"只是内伤需慢慢调理,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