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许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提着几包药。
"陆姑娘,药抓来了!"
陆昭阳接过药包,仔细检查了药材,然后亲自去煎药。许义守在主人身边,不时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脸和脖颈。
"陆姑娘医术真好。"许义小声说,"公子刚才醒了一下呢。"
陆昭阳在药炉前轻轻扇着火,没有搭话。药罐里的水渐渐沸腾,散发出苦涩的气味。她专注地盯着火候,不时用木勺搅动一下。
药煎好后,陆昭阳将漆黑的药汁滤进碗里,端到榻前。许延年又陷入了昏迷,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扶他起来。"她对许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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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力将许延年扶起,陆昭阳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将药碗凑到他唇边。许延年本能地抗拒着苦味,药汁顺着嘴角流下。
"这样不行。"陆昭阳皱眉,"得让他喝下去。"
她想了想,取来一根细竹管,一端插入药碗,一端轻轻撬开许延年的牙关,小心地将药液导入。许延年喉结滚动,终于将药咽了下去。
一碗药喂完,陆昭阳额上也沁出了细汗。她让许义扶着许延年躺好,自己取来银针,在烛火上消过毒,然后精准地刺入许延年颈后和手腕的几处穴位。
"这是。。。"
"疏通经络,助药力运行。"陆昭阳一边捻动银针一边解释,"他内息紊乱,气血逆行,若不疏导,药效难以发挥。"
许义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觉得这陆姑娘下针的手法娴熟得惊人,每一针都又快又准,没有丝毫犹豫。
施完针,陆昭阳又探了探许延年的脉搏,眉头稍稍舒展:"脉象稳些了。"
果然,许延年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一些。许义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陆昭阳的衣袖上沾了不少血迹。
"陆姑娘,您去换身衣裳吧,我来守着公子。"
陆昭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轻轻摇头:"不急。你去煮些粥,等他醒了喝。"
许义应声去了厨房。院中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牡丹丛的沙沙声。陆昭阳坐在榻边,不时查看许延年的状况。阳光透过葡萄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正午时分,许延年再次醒来。这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到坐在一旁的陆昭阳,微微怔了一下。
"多谢。。。陆姑娘相救。"他声音虚弱,但已经能说完整的话了。
陆昭阳端来一碗温水,扶着他喝了几口:"感觉如何?"
"好多了。"许延年试着动了动肩膀,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是这箭伤。。。"
"伤口太深,至少要养半个月。"陆昭阳语气平淡,"这期间不能用力,否则会崩裂。"
许延年苦笑:"恐怕。。。由不得我。。。"
陆昭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这时许义端着粥进来,见主人醒了,喜出望外:"公子!您可算醒了!"
"多亏。。。陆姑娘。"许延年看向陆昭阳,眼中带着真诚的感激。
陆昭阳接过粥碗,试了试温度,然后递给许义:"喂他吃些,少食多餐。"
许义连忙接过,小心地喂主人喝粥。许延年虽然虚弱,但胃口不错,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
"陆姑娘的粥。。。很香。"他轻声说。
陆昭阳正在整理药箱,闻言头也不抬:"是你侍卫煮的。"
许延年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虽然重伤在身,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清贵气质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