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独自游历?"陆昭阳放下茶盏,"家师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医术亦然。"
她起身整理衣袖,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绝非寻常医家女子所能有。孙大夫心中暗忖,这姑娘来历恐怕不简单。
"今日多谢孙大夫借用药铺。"陆昭阳从荷包中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案上,"这些权当药材钱。"
"使不得!"孙大夫连连摆手,"姑娘救了人,老朽怎敢收钱?"
"那就当是给这孩子买糖吃的。"陆昭阳笑着摸摸小药童的头,又取出个小木盒,"这里有些玉露丹,治疗寻常头疼脑热有奇效,留给孙大夫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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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接过木盒,刚一打开就闻到股清冽药香,不由动容:"这。。。这可是上等药材所制啊!"
陆昭阳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一笑:"天色已晚,我该回客栈了。"
"姑娘且慢!"孙大夫急忙追出来,"老朽斗胆问一句,姑娘明日还来吗?"
"若那孩子来复诊,我自会过来看看。"陆昭阳撑开油纸伞,挡住最后一缕斜阳,"孙大夫保重。"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陆昭阳步伐轻快。暮色中的洛阳城别有韵味,街边小贩开始点亮灯笼,酒肆里传出悠扬的琵琶声。她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前停下,买了只小蝴蝶形状的饴糖。
"姑娘医术真高明。"摊主老伯笑眯眯地说,"方才药铺的事,整条街都传遍了。"
陆昭阳讶然:"这么快?"
"嗨,刘婶子抱着孩子一路哭过来,又笑着回去,谁不好奇?"老伯又塞给她一个小兔子糖人,"这个送给姑娘,当是替街坊们谢您的。"
陆昭阳道谢接过,心里却有些无奈。本想低调行事的,这下恐怕。。。
"客似云来"客栈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阿福正忙着招呼客人。见陆昭阳回来,他眼睛一亮:"小娘子可算回来了!有贵客等您多时了!"
"贵客?"陆昭阳心头一紧。
"是啊,说是。。。诶,人呢?"阿福四下张望,"方才还在厅里坐着。。。"
陆昭阳松了口气:"怕是等不及走了。阿福哥,帮我准备些热水可好?"
"好嘞!这就送去您房里!"
天字三号房窗前的"洛阳红"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娇艳。陆昭阳推开窗,深深吸了口带着花香的空气。今天接连两次出手,实在有些冒险,但见死不救又违背师训。。。
她正出神,忽听窗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低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后院阴影处——正是白日里那位大理寺的许大人。他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陆昭阳心头莫名一跳。
"姑娘今日在药铺,好俊的医术。"许延年声音低沉,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陆昭阳握紧了窗棂,强自镇定:"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些粗浅功夫。"
"鸣针术可不粗浅。"许延年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姑娘师承何处?"
"家学而已。"陆昭阳转移话题,"公子审完案子了?"
许延年似乎看出她的回避,也不追问:"暂时告一段落。"他顿了顿,"姑娘可知道,那杨府为何要囤积草乌头?"
"听说杨夫人有心痛病?"
"杨夫人三年前就过世了。"
陆昭阳一怔。这时楼下传来阿福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再转回来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只有那株"洛阳红"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小娘子,热水来了!"阿福在门外喊道。
陆昭阳合上窗户,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鬓角。这个许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对她如此关注?
洗漱完毕,她取出从死者指甲中取得的黑色粉末,在灯下细细研究。掺了少许药水后,粉末竟泛起诡异的蓝光。
"果然。。。"陆昭阳喃喃自语,"这不是普通乌头,而是经过特殊炮制的。。。"
她小心地将粉末包好,藏入贴身锦囊。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将洛阳城的屋瓦染成银色。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陆昭阳吹灭灯火,却没有就寝。她盘腿坐在窗前,望着那轮明月出神。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她的衣袂上。那株"洛阳红"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落下一片花瓣,正好飘进窗来,落在她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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