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兰花,郭府的毒杀,还有你弟弟陈明远的死。"许延年一字一顿,"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听到弟弟的名字,陈明德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油滑的表情:"我弟弟是自尽,与我有何干系?"
"因为他和你一样,都是七。"许延年取出那块铜牌拍在桌上,"或者说,你是六,他是七。"
陈明德脸色骤变,猛地扑向铜牌,却被差役死死按住。许延年乘胜追击:"你们在替谁做事?为何要杀郭永安?"
"我不知道什么六七!"陈明德嘶吼道,"那铜牌是我捡的!"
许延年冷笑一声,取出从陈明德住处搜出的玉佩:"这个也是捡的?上面可清清楚楚刻着六字。"
陈明德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突然瘫软在椅子上。他沉默良久,终于哑着嗓子道:"我要见公主。。。"
"永宁公主?"许延年挑眉,"她指使你杀人?"
"不!"陈明德激动起来,"公主与此事无关!是我。。。是我自己的事。。。"
许延年看出他有所隐瞒,但继续逼问也无济于事,便命人将陈明德押回大牢,严加看守。
走出审讯室,夜风拂面,吹散了满身的浊气。许延年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忽然想起安仁坊的那个人。不知她醒了没有,有没有吃他送去的早点。。。
"公子,药煎好了。"许义捧着一个陶罐走来,罐口还冒着热气,"要现在送去吗?"
许延年接过陶罐,药香扑面而来:"我亲自去。"
安仁坊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玩捉迷藏,见到官差来了,纷纷躲到一旁。许延年叩响院门,开门的却是睡眼惺忪的杜安。
"大人?"杜安揉了揉眼睛,"小先生还在睡。。。"
许延年将陶罐递给他:"药趁热喝效果最好。若她醒了,就说。。。"他顿了顿,"就说陈明德已经抓到了,让她不必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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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接过陶罐,欲言又止:"大人不进去坐坐?"
许延年摇摇头,目光扫过院内那扇紧闭的房门。窗纸上映着微弱的灯光,想来是杜安点的夜灯。他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安睡的身影——她一定累极了,才会睡到现在。
"让她好好休息。"许延年轻声道,转身离去。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许延年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剑剑柄。今日虽然没有陆昭阳协助,但案情还是有了重大进展。只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像一壶好茶少了那抹回甘。
太傅府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许延年推门而入,却见父亲徐景松正在庭院中赏月。
"回来了?"徐景松捋须微笑,"听说你今天抓到了重要人犯?"
许延年点头:"陈明德已经招认与郭永安之死有关,但幕后主使尚不明确。"
徐景松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你那位神医朋友今日没来帮忙?"
"她。。。"许延年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昨夜出诊救人,太过劳累,儿子让她休息一日。"
"哦?"徐景松眼中闪过笑意,"我儿何时学会体恤人了?"
许延年耳根发热,借口公务繁忙匆匆告退。回到自己院落,许义已经备好了热水。沐浴更衣后,许延年坐在书案前,提笔记录今日案情。写着写着,笔尖不自觉地在纸上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侧脸——眉如远山,鼻若悬胆,唇线分明却不过分硬朗。
许延年猛然回神,连忙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他想起白日里赵将军那句"少年神医",想起杜安说她回来时"手都在抖",想起她施针时专注的眉眼。。。
胸口那股陌生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许延年吹灭蜡烛,和衣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辉。他望着那片光亮很想知道,此时的安仁坊小院里,那个人是否已经醒了?有没有喝他送去的药?是否。。。也正望着同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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