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父皇出征,又担下了穷兵黩武的罪名,只要不出差错,父皇不日便会下旨,让你继承老侯爷的爵位。”
萧启琮听了,脸上不见喜色也不见忧愁,一眼望去,他在烛火下的神色是淡漠的,可若再细细地瞧,就能看到眉眼间的厌倦。
须臾过后,他才重新开口:“她如何了?”
李灼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也放松下来:“我去晚了,文茂已经见着她了,还将带有私印的贴身折扇赠与她。”
萧启琮皱了皱眉:“她要了?”
李灼道:“我只见折扇在她手边。”
萧启琮面色不虞,平淡的声调下压着隐隐怒气:“不过半日功夫,就招惹上了文茂,她是嫌命太长吗?”
李灼没有回答,只带了些试探问:“要我继续照看着吗?”
萧启琮沉声道:“不用,她想找死,何必拦着。”
话虽如此,可李灼还是能感受到萧启琮对永嘉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琢磨了好一会,才问:“老侯爷的事与她有关?”除此之外,李灼想不出别的理由。
当年武陵侯携妻子前往三国边境,助燕国伐齐。
谁知变故陡生,武陵侯夫人死于非命,老侯爷中年丧妻后郁郁寡欢,不过短短两年便溘然长逝。
对于此事,宣德帝下令不许再提,唯一知晓真相的武陵侯独子萧启琮又是个闷嘴葫芦,每每提到此事便缄默不语。
就如现在一般无二。
烛火跳动着,在他脸上留下的阴影宛如鬼魅。他只是攥紧了手指,薄唇却始终抿着。
李灼兀自道:“看来我是非得把那天真无邪的永嘉公主护好不可了。”
“不必,”萧启琮口不对心道,“她最多算是我的仇人。”
第4章城府
在来到北三所之前,永嘉从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简陋的住处。
门板是松动的,窗户也漏风,冷硬的床板一坐上去就咯吱作响,还有从门外送进来的晚饭,全都是馊的。
被关到这里的大多是燕国皇族和臣子家眷,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她也只能学着洒扫整理,将屋子收拾的勉强能住。
到了晚上,这里没有烛火,永嘉只能早早到床榻上歇息。
她缩在床榻一角,抱着膝盖,目光盯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华,回忆着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的日子,不由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