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现场!”武胜突然起身说道。
肖天赶紧跟在师父的身后,一起上了那辆黑色的捷达。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南郊的那栋烂尾楼。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只是那些恐怖的肢体碎肉已经被带回了警局。
墙上、地上褐色的血迹,依稀能看出当时案发现场的一片惨烈。
武胜看着那些象征着死者被分解的肢体位置的数字牌闭上了眼睛,“结合现场的照片来看,地上蜿蜒断续的血迹和手印证明,凶手肢解死者时,死者还活着,死者口鼻中残留有麦角二乙酰胺,应该是凶手为了挟持死者时留下的。”
“尸检报告提到死者的身体表面均有遍布不一的淤青紫块,是死者在死前被凶手殴打所致。五年前张斌作案时并没有殴打或者肢解尸体,张斌是无规则杀人,激情杀人。可这,分明是仇杀!”
武胜说完睁开了眼睛径直走上了四楼。
“可是师父,虽然五年前张斌的案件中没有肢解尸体和死前殴打,也没办法间接证明这跟那起案件无关吧。如果无关的话,那么死者胃中发现的硬币又作何解释呢?”
“可我并未说跟那个案件有关呢不是?”
“啊?”
肖天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迟缓了。
“这起案件,仇杀的可能性占百分之八十以上。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现场痕迹清理都不可能是五年前那个凶手的作案风格。”
“那师父,你为什么给定性为仇杀呢?目前我们可是连死者身份都还未查明,更不要说死者的社会关系了。”
“肖天,”武胜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肖天问道,“你从警校毕业多少年了?”
肖天被师父突如其来的转身和目光吓了一个激灵,弱弱地回答,“可能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了,七八年你就把警校的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来说说,一般情况下,凶手为什么要肢解死者的尸体?”
“第一种情况是为了方便运输,把尸体分解装进打包袋或者是类似于打包袋的物品里,然后运输抛尸;第二种情况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属于激情杀人,把肢解当作自己的爱好,把作案过程当作一种享受,把整个案件当作是自己的作品;第三种的话……”
肖天一愣,突然灵光一闪,顿时茅塞顿开。“我知道了师父!泄愤!最后一种情况是为了泄愤!凶手一定是因为心中对受害者的某些滔天的怨恨,于是对其进行肢解。不仅在心理上得到一种极大的报复后快感,还有在中国古代就有死无全尸的说法!这……”
“嗯,只是仅凭这一点也无法将其定性为仇杀的。如果凶手单纯是为了肢解,首先就排除第一种可能性,方便运输。这就不用多说了。第二种变态激情杀人,看似跟第三种情况情况表面所呈现的一致,但是这起案件,结合死者在临死前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殴打伤,是能推断为报复性作案的。”
武胜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这起案件,一定跟五年前的案件有关,凶手不是同一人。当年公布案情的时候,新闻报导里只说了每个受害者的胃里都留有一枚硬币,可并没有提及那枚硬币是80年代的硬币。所以这不可能是模仿作案!”
武胜走到顶楼的窗口前喃喃自语,“当年的凶手果然不是张斌!凶手是谁?他还活着!五年后又重现安城,他到底想干什么!”
沉默了片刻,武胜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坐落的几个平房上。
肖天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去,会意地说道,“这里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来,附近的住户也比较远,案发时间正值暴雨天,大雨把车辆的轮胎印冲刷得已经无法取证了。这几个平房我已经让人去走访了,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算是碰碰运气吧,兴许会有目击者发现可疑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