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敷衍地安慰他一句:“下回吧啊,乖弟弟。”
谷壮壮眯了眯眼道:“你俩不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吧?”
谷茁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应和:“不会吧不会吧?”
游弋没空搭理他们,夜风一吹,脑子更清醒了,他也觉得霍域最近有点儿不寻常。不光是电话打得频繁,连话也总是说得弯弯绕绕,可游弋左思右想,实在想不起来他出现这种变化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个月前对他来说再平凡不过了,每天待在小作坊都没怎么出过门,那么霍域呢?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就开始翻霍域以及他同学的社交账号,翻到半夜都没翻出什么异常,无非就是毕设、实习、吃喝玩乐那些事儿。
那霍域到底是怎么了呢?游弋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而且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每天早上醒来一定会收到霍域大半夜发来的“早”,中午会问他:“今天吃什么?”到晚上电话一定会打过来,以至于游弋连啤酒都不会碰了,好像在害怕霍域隔着电话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
而且,一向毒舌的霍域最近竟然一反常态,正常得都有些过了。会跟他讨论作品,会聊起一些无聊的小事儿,就连关心的话也都说得直来直去,不会拐着弯儿阴阳怪气了。
游弋都快吓死了。有一天晚上他实在没忍住,犹豫着问了一句:“你最近没什么想不开的事儿吧?”
霍域愣了一瞬,马上开始骂人:“你脑子就是一颗水球吧?晃一晃大坝都得决堤!你不会以为我要寻短见吧?你怎么不连夜给我扯两米白绫送来,我还能留个全尸。”
游弋呼出一口气,放心了,这确实是那个霍域,原汁原味的。悬着的心落回去了,可紧接着又像触了电。
在霍域认真叫他名字的时候,开视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的时候,说起所有的未来都无条件带上他的时候……他的心脏病入膏肓了。
四月底,梨花开了满院儿。小巧可爱的白花香气扑鼻、赏心悦目,可在游弋眼里它们却成了催命符。
等花开败的时候,霍域就该回来了,他的认罪书也是时候写了。
有几天,他天天坐在院儿里的石桌旁,捏着一支笔,皱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芋头,你好……”好像有点儿不够严肃。
“霍域,见信如面,梨花为念……”这也太别扭了。
光个开头他就写了七八页,写一张废一张,废一张团起来扔一张,全扔在了细碎的梨花堆里。
他有种冲动,想把认罪书干脆写成情书,可心脏狂跳,手在乱抖,都分不清是在兴奋还是在害怕。
一整本信纸用完,游弋的情书不出意外地宣告失败。
于茉莉在屋里骂他:“狗啃的字净浪费纸,还给我到处乱扔,一会儿不给我扫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