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玥有些懊恼,因为每每想到这里,思绪便像是中断了,愣是衔接不上。
假设,他压根不是什么得道高僧,那他一开始所说的话,便全是假的,什么矶女,什么吸血,根本不存在。如此一来,那些死掉的人,很可能是他杀死的……
卡!不对,若真是他杀的人,为什么要嫁祸到她的头上呢?动机不明!
她紧拧着眉,先是为自己的大胆假设感到害怕,继而又苦恼于别人的动机,难不成,他只是想找个替罪羔羊?也不对,路边那么多人,随便抓一个,只要是他说的,不管是村民,亦或是城主、贵族,都会相信他的话,没必再杀个人,赖她头上。
最重要的是,那路上的痕迹,感觉,像是特意引他们来这里的。即是说,那家伙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她吗?
主动引他们过来,又将蛮骨他们引开……不对,蛮骨他们是雇佣兵,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被城主雇佣是很常见的事情。当然,也不排除计谋一说。只这样一来,那家伙的心思,也忒阴险了点。
亓玥越想,越不明白,她从来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得罪过什么人,就算真得罪了,也是蛮骨他们,跟她压根没关系,犯得着那家伙装和尚、杀人、设陷阱的算计她吗?
不知道那家伙的家人,是不是被蛮骨他们杀了,所以才筹划了,报复他们,然后第一个遭罪的对象,就是她。也不对,应该说,遭罪的,是那些无辜的村民,包括,这几天来,一直陪着她的阿梅!
想到这里,亓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瘪了下去。烦躁的挠了挠头,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更不去想,若明天,蛮骨他们没有回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一块黑炭,还是一捧骨灰?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她终是睡了过去。
翌日正午,她被士兵带到了城中的广场。空空的场地上,被架高的火刑柱伫立,笔直的木头竖着,像是要耸入云层一般。
此时,城中的人几乎都到了这里,每个人或害怕、或激动、或兴奋地看着所谓的“妖怪”,被绑到火刑柱上,接受火神的洗礼。
据说,火刑有净化的作用,所以,他们不必害怕会被妖怪诅咒。
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往上窜着,抱着吞噬一切的目的,将她围在中间。
亓玥最后扫了眼城门,含着希夷,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是无法赶来了。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似乎是接受了自己将被烧死的命运。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嘉海的眼神不再如平日般温和,就连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沉静。
亓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将她的声音封了,现在却来反问她有什么话要说,莫不是在同她开玩笑。
“对了,我记起来了,你现在不能说话……”越说,他的神情越显疯狂,“没想到,五十年了,你还是一样。侍女,对你可好了,她因为你死了,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哈哈,还是一样,像你这样的人,连妖怪都不如。”
“现在,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这些都是被你杀死的,我的同胞,睁开眼睛啊!”
嘉海的声音很大,略显癫狂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愣住了,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场中,哪还有得道高僧的影子,有的,只不过是一只类似于乌龟的长脖子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