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这句话最终也没说出口。
&esp;&esp;陈松北走后,徐西桐整个人贴在栏杆边上出神地看着操场,有人在奔跑打闹,有人在边跑步边背书。
&esp;&esp;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开,自各奔向远方,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esp;&esp;永无岛果然不存在。
&esp;&esp;下午,九月天气微凉,连头顶的阳光都那么柔和,陈松北妈妈亲自过来接他。
&esp;&esp;他忙着把行李箱塞进后车厢,司机急着过来帮忙,陈松北忙摆手,一点也没有大少爷的骄矜:“不用,我手脚又不是废了。”
&esp;&esp;陈母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陈松北,神色透着淡淡的骄傲和自豪。
&esp;&esp;一切都收拾好,陈松北同他们道别,然后上了车。车子平稳地向前开,本来陈母有许多话想跟自己儿子寒暄,但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就没开口。
&esp;&esp;车子经过一片坡道,道路两旁是逐渐发黄的野草和黄灿灿的麦田,陈母跟司机聊着天,不经意地看到后视镜里有一个女生正骑着自行车好像在追他们的车。
&esp;&esp;陈母拍了拍陈松北的手:“儿子,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是不是你同学啊,她好像在追我们的车。”
&esp;&esp;陈松北睁开眼,转过身手抵在车座上,隔着一层玻璃,他看见陈羽洁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正奋力地骑着自行车追着他家的车,风将她的头发往后吹,她好像是运动场赶过来的。
&esp;&esp;陈羽洁的眼睛清亮又透着固执,不断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她依然不管不顾地向前骑。
&esp;&esp;车顺利地下了一个平缓的坡,她与车的距离越来越远,陈羽洁整个人快要消失在后视镜时,陈松北突然大喊一声:
&esp;&esp;“停车!”
&esp;&esp;声音大得连她自己回过神来都吓一跳。
&esp;&esp;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整个人受到惯性猛地向前弹,陈松北急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
&esp;&esp;远远地,陈羽洁见车子停了下来,自行车也急得忘了骑,整个人朝他跑去,中间还跄踉了一下差点摔倒。
&esp;&esp;陈羽洁气喘吁吁地跑到陈松北面前,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发疼的肚子想跟他说话,额前的碎发混着汗水凝在一起,狼狈极了。
&esp;&esp;她急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喘不上来气。
&esp;&esp;陈松北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示意她擦擦,极具耐心地说:“不急,你慢慢说,我等你。”
&esp;&esp;陈羽洁摇摇头没有接纸巾,她弯腰撑着膝盖喘气休息,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看到他的眼睛,一颗心又砰砰直跳,手掌控制不住得抖。
&esp;&esp;她要说什么呢?
&esp;&esp;有用吗?
&esp;&esp;陈羽洁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她看着陈松北嗓子又开始干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陈松北也看着她笑。
&esp;&esp;四目对视间。
&esp;&esp;他的眼神宽容又慈悲。
&esp;&esp;也是,都追到这了,做到这个份上了,傻子都明白什么意思。
&esp;&esp;但他们都没说,心照不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彼此笑。
&esp;&esp;一切尽在不言中,他都懂。
&esp;&esp;最后陈松北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掌落下来的一瞬间,陈羽洁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热度,傻站在原地。
&esp;&esp;他说:“好好准备高考,有机会来杭州,我带你玩一圈。”
&esp;&esp;陈松北走后,陈羽洁还愣在原地,是告诉她还有机会吗?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靠近吗?
&esp;&esp;直到不远处的车子传来发动声,陈羽洁才醒神,车子缓慢地向前开,她用力地朝车子大喊:
&esp;&esp;“陈松北,一路顺风,我会考上大学,以后我会来杭州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