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试探地道:“降神村里镇着的家伙是老大?”
螭吻倒也不隐瞒:“没错。当年你得罪刘伯温,连累我们几兄弟一起跟着他辅助新君。可那明帝死后,他儿子却夺了刘伯温的斩仙剑威胁我们让我们听命于他。哼,不过是小小人类,竟然胆敢肖想让我们龙子臣服?!你那个时候跟着刘伯温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了,我们却要受此等委屈。我们不从,呼风唤雨与他对着干。那人类看镇不住我们了,便使计骗大哥,说大哥力大无穷,只要他肯驮着碑爬到降神村的山洞,他便放了我们八兄弟。”
睚眦确实不知道这回事,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刘伯温镇在海眼里了。
“哼!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其实那石碑上写了‘真龙天子’前一世所做功德,因为是功德是无量的,那碑上又有两代帝王的玉玺印章,能镇四方神鬼,大哥便被镇在了那山洞里。那人类确实是如约放走了我们,可除了我和老九外,其他兄弟都不知道,大哥被镇住的地方是修罗场,是当年佛祖、仙家舍弃邪念升仙的地方,也就是这些神仙佛祖扔下的烂摊子。大哥眼看就要被这些强大的邪念侵蚀,他毅然销魂了自己的魂魄,让那肉身锁着洞里无限的邪气永远镇在那里。”
睚眦皱了皱眉:“所以你跟老九想让老大复活?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时间大乱?将修罗场的怨邪之气全部放出,人间将会沦为炼狱!”
螭吻大喝:“我不管!那些神仙佛祖只顾着自己成仙成佛,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他们自己收拾去吧!我只要大哥回来!”
睚眦知道老二已经走火入魔,不可能听从劝告,他道:“虽然,当年我算是对不起你们,不过我是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
何况,当年他已经与刘伯温签了主仆契约,用自己的自由去换他们的自由。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已经算是将欠他们的还了!
螭吻水蓝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他目露凶光:“既然你不肯配合,那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人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够发挥出无尽的潜能,比如说现在。姚慑肩上看着花雉这么一个大活人好吧,他已经打回原形,是一只大活鸡。可这鸡活了几百年,就跟人那么大,姚慑扛着他跑起来脚底生风,速度惊人。
后面一群人眼里都是狂热与贪婪,他们大喊着:“捉住他们!喝了他们的血就能长生不老了!”
终究是别人的地盘,姚慑像只无头苍蝇,扛着花雉到处乱转,结果跑进了死胡同。花雉大骂:“笨蛋!把我放下,快给我松绑,两个人一起对付他们!”
姚慑突然回过神来,也对,自己现在可不是当年的弱鸡了,该是自己大显神威的时候了!他将花雉扔在地上,然后祭出灵刃,一剑划在捆绑住花雉的绳索上,野鸡精终于自由了,它扑腾着肥厚的翅膀,摆好姿势打算变身,结果那姿势定格了两秒:“靠!不够灵力了!”
正在此时,喧哗的追赶声传来,花雉飞到姚慑头顶上:“兄弟,靠你了!我给你加油!”
姚慑:“”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姚慑觉得那些会员都是普通人类,可现在仔细一看,他们脸色都透着一层死气,恐怕早已不是纯粹的人了。
幸好,经过这段时间来的锻炼,姚慑已非吴下阿蒙,他灵刃一挥,剑气所至,刮倒了冲在最前头的几个家伙。
花雉在姚慑头顶用大翅膀鼓掌:“干得好,干得妙,干的呱呱叫!”
又一波追兵杀了上来,姚慑这一次主动出击,砍杀了过去。
花雉简直快要在姚慑头顶跳起了啦啦队舞:“姚慑!姚慑!最厉害!姚慑!姚慑!你最帅!L,O,V,E,LOVE!”
姚慑受不了它的聒噪,朝头上怒吼一声:“闭嘴!”
就在他分神的当口,那名茅山道士放出了自己的养的厉鬼。姚慑回头一看,正对上叶珍珍那血肉模糊的脸。
“妈啊!”姚慑腿一软,卧槽,他又晕血了。
正在此时,一头黑色的巨兽从天而降,一脚优雅地踩在了叶珍珍头上,朝姚慑喊道:“快上来!”
姚慑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跳到那巨兽身上:“小七,你拿回真身了?”
睚眦腿一蹬,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将一干追兵抛在身后。他回头一笑:“是啊,我刚跑了一趟海眼。你没事吧,我可担心了。”
“那我们快回家吧。”待睚眦落了地,姚慑便跳了下来,他随口一问:“对了,昨天你不是说想吃黄瓜吗?今天我们去买黄瓜吧。”
睚眦道:“好啊,你对我真好,宝贝儿。”
姚慑脸色一变:“谁是你宝贝儿?睚眦根本就不喜欢吃黄瓜,他也不是会坦率说出担心的人,你到底是谁?!”
第117章末日浩劫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洛丹青担忧地询问天机。
因为已经过了两天了,沈惊帆依然没有醒来,天机让小护士给沈惊帆挂葡萄糖,然后才回道:“医生已经为他做了详细的检查,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我检查过,他的魂魄也齐全,按道理来说应该马上就能醒来。”他也疑惑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洛丹青虽然内里心急如焚,却也明白光急也没什么用。他看着沈惊帆沉睡中仍然紧皱的眉头,仿佛被什么困扰着的表情,不觉神手为他抚平眉间的皱褶。上辈子,他身负使命,整日忧心忡忡,红烛也是如此为自己抚眉。
第一次见到红烛是什么时候呢?他也不记得了,毕竟那是上千年的事情了。但是,他依然记得初次见面使他对自己那淡然的一瞥,却成为自己心中惊鸿绝艳的一笔。
虽然外貌改变了,但现在的沈惊帆与上辈子的红烛性子却一模一样,永远都是那么淡漠,仿佛一切世事都与之无关,他只沉迷于铸造法器。
上辈子他与红烛的师父岁虚子有点交情,不时会有些来往,给他送些铸材、丹药,再换几把法器。自从见到红烛后,他便有事没事都往那跑,他倒也没有表现得孟浪,毕竟是真仙,不能动七情六欲,他只是偶尔邀请红烛一起小酌几杯,又或与岁虚子下棋的时候,不时朝红烛那瞥两眼。哪怕那一日根本没与红烛说过一句话,他也能心满意足地里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百多年,岁虚子已经度劫升仙,洞府里只剩下红烛一人。刘伯温依然跑洞府跑得勤快,两人其实也没什么话可聊,刘伯温就坐在炼炉旁看看书,偶尔与红烛搭一句话。
他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红烛修炼五百多年,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度劫。刘伯温不惜性命也要助他度劫。
天雷落下,刘伯温护着红烛,生生为他挡下了一劫。从那一刻起,红烛终于从那双正直、坦率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那一刻,他们视线相交,一眼千年。
两人终于从之交好友变为一对知心恋人。只是修仙之人不能有七情六欲,更何况刘伯温还是天庭封的星君。他们虽心心相印,却仍然保持着君子之交。只要两人能永远相守,这又有什么所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