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敏感的词,唐晚立时便像只暴躁的小兽,眼神不善地看他:“你有兴趣?”
贺启无奈地笑,不知为什么,阿晚似乎特别反感他提到她家里的事,甚至是有些防备的。“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帮助,毕竟网上的事如果不是政*府出面,你……”
“不必。”唐晚难得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已经镇定了很多,语气却有些生硬,“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这是我的家事,不好麻烦你。”
贺启忽然很想用手捂住左胸,因为他听到了玻璃心碎成一地的声音。他吸了吸气,缓过那阵酸楚,勉强笑道:“好。”
唐晚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头,也知道不该迁怒贺启,毕竟这一世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唐昕的消息刚刚传来的这个时候,只要一看见他,唐晚就没有办法阻止上一世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她想到唐昕的自私残忍,她想到贺启的步步为营,她想到最后她心死如灰对自己开下的那一枪……
如果可以,谁会愿意选择自我了断?
可是当时的她,长久以来的信仰被击溃,相依为命的亲人露出从未发觉的狰狞面目。世界之大,竟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也再没有值得她挂念的人。
生无可恋,莫过于此。
如果不是重生,那唐晚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一个冰冷冷的墓穴。而她的一生,少年家道中落,以色事人,最终逃不过红颜薄命的下场。徒留笑料谈资给他人茶余饭后时解闷罢了!
导致她一生悲剧的两个人,一个因为她还顾念那不多的亲情,这一世风光无限,尽管再
次犯了错,可也只是被软禁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生活安逸的地方。另一个,现在就在她面前。
安逸的生活容易消磨人的意志,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下来,她差一点忘了,是谁将她陷入那样凄凉的境地!
本该翱翔九天的凤凰,却被剪了翅,套上枷锁,养在观赏金丝雀的笼子里!
唐晚忽然就被泪迷了眼,看着眼前被她的眼泪吓得手足无措的贺启,她凄凉地笑:“我们在一起,究竟应不应该?”明明,我该恨你的……
“阿晚,你别吓我!”纵是贺启再老成持重,此时也被吓白了脸,他紧紧握住阿晚的手,“我再也不问你家的事了好不好?你别生气,别生气……”
“不是因为这个……”唐晚轻轻擦掉眼角的泪,“你回去吧,我想……我应该好好想想……”想想要怎样面对你,想想我们……会不会有未来。
她说出这句话时,就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再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贺启看得胆战心惊,哪里还敢走!这一走他还能回来吗?
“晚晚,你有什么难解的事,说给我听好不好?”贺启放软了声音,哄道:“你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让我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虽然不是很厉害,可是总也长你十来岁,你跟我说说,我给你分忧。”
说给他听?
呵,说什么呢,说“我是重生的,你曾经和我姐姐联手禁锢过我,所以我现在很纠结还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可笑呢?
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要怎么说给他听呢?
唐晚眼中满是疲惫,她叹气:“没有办法说给你听,你让我安安静静地想想吧。”看他着急的神色,有些无奈地保证:“不会很久的。”
“……好吧。”贺启虽然不明白她的情绪来得如此突然,但他知道唐晚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小姑娘,而且她的要求,就算再无理,他也不舍得不答应。不过,“那……究竟需要多久呀?我晚上来给你做晚饭?”眼神晶晶亮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