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昕来说,这一年,是有些玄幻的一年。她的妹妹,小小的阿晚,在生过一场病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些在她们父母去世后赶来落井下石的唐氏族人,竟然通通在阿晚的计策下狼狈离去,一分好处也没讨到。阿晚出谋划策,让身为长女的她出面,保下了所有父母留下的股份财产。
只是阿晚不如从前活泼爱笑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唐昕默默地想。前阵子她还因为一点小错赶走了唐家大宅的很多佣人,包括在唐家干了十多年的管家张伯。
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你怎么还没去上学?”唐晚下楼吃早餐,却看见唐昕正坐在餐桌旁,拿着一片面包对着牛奶发呆。“已经七点半了。”
唐昕瞪大眼,将胡乱塞进嘴里,抬起手腕看表,一看——果真是七点半了!
她急急咽下面包,灌了两口牛奶,拎起书包奔向门外,边跑还边高声道:“我走了!哎呀要迟到了!”
“唉,大小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才能文静点呀!”说话的是唐晚的奶嬷嬷王氏,自小照顾唐晚长大的。
唐晚轻笑一声,低头喝粥,耳边传来王氏的絮絮叨叨,心中有个角落暖洋洋的。
上一世,自父母去世后,她和唐昕算是尝遍了人情冷暖。那些如狼似虎的“亲人”便不提了,最让她伤心的是唐宅的管家张伯。张伯在唐家干了十多年,在她家呆的时间比她还长,却在唐家败落后将宅内值钱些的古董摆设席卷一空,让当时被唐氏亲族夺走大部分财产的唐家姐妹景况雪上加霜。
之后便是树倒猢狲散
,那些佣人见唐家只剩两个弱女,再撑不起偌大的家业,俱是一哄而散。唯有王氏,在唐家姐妹最困难的时候依旧不离不弃,不顾自己儿子再三提出要接她走的意愿,悉心照顾姐妹俩,直到唐晚十五岁才离开。
如今唐家大宅经过一番大清洗,也就只剩王氏能以这样的语气同两位小主人说话了。能够重生一次,该还的恩情,唐晚不会忘。
在十一岁之前,唐晚从没上过学校,都是请了老师来家里上课,课程学习也和普通学校大相径庭。
不过如今这具小身子里换了个二十四岁的灵魂,那些东西唐晚无意再学一遍了,也没时间再学一遍。吃过早饭后,她便一头钻进了书房,处理起各项事务来。
晚餐时,唐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唐家姐妹的亲叔叔——唐天行。
上一世,便是他,从自己两个侄女手上抢走了亲哥哥留下的大部分遗产,欺凌孤女,却趁机在唐氏企业中站稳了脚跟,迅速坐大。
唐晚恨他入骨,见他进了餐厅就当没看见,自己吃自己的。不过唐昕就没这么淡定了,虽然她之前也见了这位二叔抢夺财产时的狰狞面孔,但毕竟叫了十多年叔叔,对长辈的习惯性礼貌让唐昕停下筷子,喊了一声“二叔。”
“诶,好好。正吃饭呢,”唐天行笑得和蔼,“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只是刚刚知道一件要紧事,就急着来找你们姐妹俩了。”
唐昕一愣,心下有些不安,但这一年间的磨练让她稳重了不少,此时也只是客气道:“二叔坐,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唐天行摆摆手,笑道:“倒不是我有事,是有两个人,他们想见见你们姐妹俩。”
唐晚正舀汤的手一顿,手中的骨瓷勺子撞在汤碗边沿,清脆有声。她微微低头,放下勺子,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那个漂亮女人牵着小男孩儿的手走进精致恢弘的唐家大门时,唐晚眯起了眼——还是来了。
唐天行笑着指了指那个小男孩儿,对唐家姐妹道:“这也是你们爸爸的孩子,今年……”他转头看向那个女人,询问道:“是七岁了吧?”
女人点头,对唐氏姐妹笑得温柔婉约,满是母性光辉:“你们就是昕昕和小晚吧?这是唐曜,你们的亲弟弟。我叫邵熠虹,唐曜的母亲,跟你们父亲在一起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