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祁吼回去:“你还不够它填牙缝!怕死就滚一边去!”
尚食其眼睛一红,挺胸抬头:“胡说八道!我堂堂妖族五……”说着一块赤金板啪地飞过来,正拍在他脸上,月祁就看着那上头撞出一个凸印来。赤金板啪嗒掉下,尚食其脸上两道鼻血。
月祁忍不住哈哈大笑。尚食其一边掐住他的喉咙:“你还笑!”说着小心地探出头去,想在茫茫的云海里找阳宸,可是没找到,“凤儿那么小!那么柔弱……你怎么狠心把它丢出去!”
“我在他身上加了结界,没问题。”月祁正想推开他,突然看到顶上飘过阴影,正是那巨大的蛊雕,赶紧拢住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尚食其大叫:“你做什么!我清清白白一条汉子!”
月祁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耳光,翻身把他压在底下,警觉地打量着头顶。西红不知道怎么开的,钻到蛊雕和飞舻的肚子底下来了,这下子不用风刮,不论什么碎片都是往他们头上掉,在透明结界上划出一道道光弧。有时候,没引爆的或是打偏了的火龙弹都能砸下来,在结界上砰一声爆炸,气流晃得飞梭战战兢兢,可是火光却隔绝在圆弧形的结界外,来了几回尚食其就不怕了,在一旁看稀奇。
“也好。”月祁站起来拍拍裤头,“躲在他们底下能挡雷。”
“好黑的心!”尚食其啧啧两声,然后嘿然一笑,“不过我喜欢!劈死他丫的死云赞!”
“总会轮到我们。”月祁无动于衷,又一次爬到了舱壁上蹲着,“听着,等会儿我要在半空中布阵。我落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施法,御气将我接住,听到没有?”
尚食其警觉:“我觉得你挺重的。”
月祁大骂你才重。尚食其一揩鼻血:“行行行,我看着办吧。”
月祁眼神冷硬:“看着办?摔了我你当得起?”
尚食其做了个停战的手势,絮絮叨叨发着牢骚,坐在一边回忆御气的法术,不时念叨一句:“气术?最讨厌了!”
那蛊雕其时悬停在飞舻前舱,硕大的两爪勾住最前方的冲撞犄角,把自己整个固定在飞舻前头,然后拼命拍动着翅膀,将飞梭往云层底下拖。尚食其啧啧两声:“这大概是要把戌辉号拖回巢里腌一下慢慢吃吧……等等!凤儿!看!凤儿!”
月祁回头:“哪儿?”
尚食其紧张得不行:“那儿!那儿!戌辉号左舷!它怎么飞到那里去了?!”
“一定是气流的缘故……”月祁低骂蠢材。
尚食其毫不留情地回嘴:“你才蠢!”
月祁无话可说,让西红赶紧拉高,拉高。西红默默照做,结果用力过猛把操纵杆掰断了,这下张着樱桃小口望着控制台发呆。月祁一拍隔板:“呆什么呆?集中精神!”
西红一不做二不休,把断杆人不知鬼不觉地藏裙子里,然后有意无意挡着他的视线假装很忙碌地在操纵。飞梭就摇摇晃晃慢慢吞吞地往左上飞。蛊雕一呼一吸就是两场大风,飞梭时进时退,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飞舻的阴影,出现在左舷上方,但是方向很凑巧,眼见要往蛊雕的嘴里撞上去了。月祁气得恨不得扇西红两个耳光:“眼睛呢?你不会看么?”
这时候离蛊雕只有五十丈远,那身躯就跟座小山似的,大家都闻到那股恶臭的腥味,西红就捂着鼻子装聋,不论月祁怎么骂将都是:“啊?啊?听不见!听不见!再说一遍!”不单有蛊雕鸟时不时的高叫打掩护,还有头顶阵阵响雷,西红不禁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把月祁都磨得没了脾气。后舱,尚食其已经结出藤蔓打算将不远处的阳宸拖回来。阳宸像只风筝似的,飞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隔着几十丈都能感受到他停留在月祁脸上的那哀怨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