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粮站出来,吉普车的后座已经被填满了,乔颜舒意犹未尽的上车,顾沉舟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中呢喃:老婆真是辛苦了,上一世家里的这些采买工作,都是老婆自己做的,原来花钱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乔颜舒又去了邮局给京市的舅舅打了一个电话,给大哥,二哥发了两封电报,等她再次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套邮票,还有二十个信封,一叠信纸。
邮票都是她选的好看的,喜欢的,想着以后在军营里面,想要邮寄书信就可以直接写好了,贴上邮票放在门房就行了,今天出军区的时候,她看见了有军属就是这样做的。
吉普车行驶在冰天雪地中,乔颜舒的心胸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相比于昨日,今日的她更加有精力去让自己融入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这里有老虎吗?
这里有黑熊吗?
这里是不是还有成群的野狼?”
一连三问,顾沉舟只以为是乔颜舒惧怕这些,媳妇的胆子一向都很小的。
“有,你刚才说的都有,还有野生的梅花鹿,老鹰,听人说,山中老参也有人挖到过,不过那都得是多年的赶山人才能有的手艺,时局动荡,真正传承下来的技艺少之又少。”
言语中满是惋惜,顾沉舟总觉得传承千年的老手艺,老传统,总归有传承下去的理由与意义。
“野山参啊!是不是能救命?”乔颜舒突然激动了一瞬,如果她想办法搞来一颗,一颗就好,是不是就能改变······
“当然可以了,老参片含在舌下,当然能吊命,我爸有一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那时候就是含了参片,才来得及去医院做手术,那参片就是岳父大人给用上的,你不知道吗?”
顾沉舟疑惑的看向乔颜舒,却不想在媳妇的脸上看到了错愕的神色,所以,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讲一下好了,顾沉舟觉得乔颜舒应该会愿意了解曾经长辈们的过往。
“那年在战场上,我爸被炮弹炸伤了,险些没了性命,是岳父在关键时刻,从怀里掏出一枚参片,含在我爸的舌下,才能吊着一口气,赶到军区总院去救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咱们两家才会走的近了一些。
后来,更是在你三岁的时候定下了婚约,你七岁那年,我爸回京汇报,带着我一起去你家,那个时候是咱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十分的清楚,当时也正是临近年关,你扎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穿着一件红棉袄,眉心还点着一个圆圆的红点,见到我以后就笑了,特别的好看。
后来,你父母牺牲,在追悼会上,我看见了伤心欲绝的你,当时你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空了,嘴唇都是白色的,一点都不好看了。”
说到这里,顾沉舟的音色变得沉闷起来,回想起当时,他就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冲过去抱住乔颜舒,为什么没有去安慰她呢?
“你,你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虽然提到已故的父母,乔颜舒的心情还是不免闷闷的,却已经能很好的开解自己了,这块心病早就只剩下了些许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