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雄壮的军队了!”贾斯提公爵看了一眼诺顿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殿下,您又在担心什么?”诺顿用下巴指了指前方,“那是什么?”
贾斯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对面帕特里斯军阵前方,有一排黑色的庞然大物。
“什么,辎重车吗?”贾斯提公爵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诺顿缓缓摇了摇头,“辎重车需要六匹马才能拉得动吗?”
“齐格,斯塔王国的蠢货们好像看傻了!”伊凡笑道。齐格里斯站在刚刚建好的中军指挥台上,俯瞰着双方阵型;“长驱的缺点是机动性。如果敌军用轻骑兵进行迂回战术,可能会对我军不利。”“不错,”卡尔伯爵表示赞同,“我军应当率先发起攻击,逼迫对方骑兵与我方正面交锋。”
“不,还没到时候。”齐格里斯回头看了一眼远方,淡淡的说道。“齐格,你在等什么?”伊凡表示不解。齐格里斯神秘一笑,“等待一只援军!”
“援军?我们还有援军要来?那这场战争岂不是赢得更轻易?”伊凡竟然面露不悦。齐格里斯哈哈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殿下,要不要向前迫近?”贾斯提公爵提议道。诺顿缓缓摇了摇头,“在没有弄清敌方那个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命令弓箭手时刻准备射击!”“是!”贾斯提公爵朝身边一个传令兵使了眼色,后者立即过去传令:“弓箭手——搭箭——!”
时间一分一秒从每一个人的心头流过,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痒难耐。齐格里斯时不时回头看向远方,却迟迟不下令进攻。
“齐格里斯,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伊凡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齐格里斯就是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天空,哈哈大笑,“时间到了!”“到了?哪有援军?”伊凡左顾右盼。
齐格里斯伸手指着那已经升起的太阳,“那就是我们的援军,火神的恩赐!”
伊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卡尔伯爵已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齐格里斯继续道:“此时阳光已经直射对面弓箭手的眼睛了,这难道不是火神的恩赐吗?”
不等伊凡回味,齐格里斯站直了身子,“长驱军!冲锋——弓箭手,掩护——”
刹那之间,九千匹披甲战马同时奔腾,仿佛山崩地裂一般得巨响,排山倒海一般压向斯塔军;一千名弓箭手的动作整齐划一,只见一片黑色的乌云从帕特兰多军大营飞向敌军。
巨响同时也惊动了斯塔军,给他们以灵魂深处的震撼。
“弓箭手——”诺顿高声下令,所有弓箭手都将弓拉满弦,但强烈的阳光迫使他们无法睁开眼睛,在强光的照射下甚至有一些头晕;“放——”斯塔军弓箭手刚刚放箭,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身上中了一箭——帕特兰多军的飞矢已经在阳光的掩护下射了过来。而他们的箭对长驱战车没有起到丝毫的阻挡作用,箭矢撞在战马的铁甲上,只能下了一个浅浅的凹陷,反观斯塔军倒是有不少骑兵中箭身亡。
“殿下,下令吧!”贾斯提公爵笨拙地举起盾牌抵挡着飞箭,眼睁睁地看着作为王国骄傲的高傲的骑士们一个又一个倒下,在他的眼里,此时只能一战。
鹰屠飞向了高空躲避箭矢,诺顿狠一咬牙,“骑士们!骑兵们!冲锋——”
“呜————”伴随着深远悠长的号角声,斯塔王国的骑兵们终于等来了进攻的命令,他们催动战马,长啸着朝敌军飞奔过去——
两军交汇的刹那,有的骑士直接被长驱撞死,也有的战马被撞倒之后被六匹战马踩踏、被车轮碾轧致死;没有正面与长驱相撞的骑兵,战马也被长驱战车两侧的弯刀斩断了双腿,高高在上的骑士们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沦为肉糜……
冲在第二线的骑兵们看见第一线的骑兵完全惨败,他们想要停下来,但是已经刹不住马了,反倒被长驱战车上的射手给射杀;而第二线骑兵的突然减速也让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不少骑士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生死不明,即使有侥幸存活下来的骑兵,刚刚爬起来,又中了帕特兰多家的飞矢,一命呜呼……
场面混乱至极,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斯塔王国正在处于劣势。斯塔王国的弓箭手们由于视力受阻,只能胡乱放箭,不少斯塔王国的骑士们竟然死在了自家的箭下。
诺顿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威武雄壮的骑兵,此时哭爹喊娘的惨象,忽然间仿佛失聪一样,战场上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可是时间仿佛又放慢了流速;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骑兵们哭喊的痛苦表情:一名葬身车轮下的骑士吐出一片猩红;另一位骑士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箭射穿了脑袋,身体像稻草人一样倒下;更有倒霉的骑兵脑袋被长驱两侧的弯刀割断,顿时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不停痉挛着……
“输了。”
本来没有声音的世界突然传来了一声“输了”,诺顿看向四周,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恍然却又觉得那声音如此耳熟;仔细想想那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输了!”
忽然有人拽了一下自己,是贾斯提公爵,他用力摇晃着诺顿,张大了嘴巴,好像在喊着些什么;诺顿皱着眉头,用尽全力去听,恍恍惚惚好像听见了:
“撤退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