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跟二龙和主任都谈过了,不下出监了,在队里直接开放。”
“主任还得为这单给他往上打个报告呢。”老三感慨道。
外面小杰的叫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活儿没干完还有心思聊天是嘛!”“通通通”,然后传来一连串肉搏的声音,不过好像只是单面出击。
听叫声,是方卓。
方卓申辩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聊天……”
“日你老祖的还犟嘴!”随着门响,李双喜出马了。又是一通乱打,我站起来,从窗口向外看,方卓正在小杰和李双喜的男双混打中趴在地上,在楼道里胡噜着什么。
“眼镜,眼镜踩了咳!”疤瘌五坐在边上提示。
小杰一抬脚,看看被踩碎的眼镜,愣一下,又狠狠跺了两下。
老三鄙夷地笑道:“这俩也是一套。”
“眼镜儿快神经了。”我说完,躺下去眯起眼。
“各路人马听着——”何永在楼道里喊:“龙哥恩准啊,今天都早睡觉,剩下的活儿明天再干!”外面立刻传来一片欢呼。
不一会儿,门三太、周传柱都进来了,门三太的核桃脸笑开了花儿:“龙哥时不时还大赦一回,有点当今万岁那意思。再干我这腰都折了。”
老三骂道:“老家伙闹啥闹,你这一说腰,牵扯得我这腰也疼起来——妈的小佬怎么不多呆些日子,那小子手法还真不错,一腰疼我就怀念他。”
大家陆续都洗漱上铺躺下了,刘大畅轻微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老三也叫关之洲备水,洗漱已毕,质询地看我一眼,我把书一扔:“睡!”
合眼就着了。没有梦。后来大乱的时候,一睁眼就知道是外面打架呢。灯也开了,刘大畅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翻个身,脸冲里去了,似乎对外面的吵闹声毫无兴致。
“是高所哎。”关之洲在上铺说。
果然,好像在号筒中间部位,然后就听到一通急促杂沓的脚步声跑动着,接着是“砰砰”的关门声,从好几个房间传过来。
我跳下地,趿拉着拖鞋开门,一拔头,正看见高则崇穿着短裤,口鼻是血地冲出厕所,四顾茫然。
没看见是谁打的,高则崇没有闹,趿拉着鞋走过来,开门回屋了。我们听了半天,也没再有别的动静。老三神往地说:“看吧,这事儿完不了。好在咱没掺和,睡个安稳觉先,睡!”
“杭天龙,到我办公室来!”第二天上午,高则崇刚从管教室出来,朴主任就冲库房大喊。
“拉屎去啦!”广澜的声音。
“回来马上来见我!”
高则崇嘴角眼角都青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