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暗自倒吸冷气。
久闻韦陀与降龙在极乐交好,现韦陀辞了护法职位,与昙花游世不出,虽然是韦陀自己的心意,但地府的人毕竟插手了此事,难道他是来找我算旧账的?
和尚要赌,究竟所为何事?
不但白无常不懂,梅船夫也不懂。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降龙现身,不妨挑开各自心意。
白无常抽出羽扇,轻轻摇风,左右看看和尚与船夫,明朗一笑:“是赌就能分胜负,所以,胜负早晚会见。”
见两人都在听他的言语,继续评说:“在胜负未见之前,不妨说说各自想要的彩头,也许不会伤了和气。”
和尚憨笑,船夫不语,白无常直说所愿,笑问船夫:“梅郎萧烟,我要你散尽家财,贫做乞丐。”
仙之者,心无尘埃。
家财万贯,还是居无定所,梅萧烟不以为然。
对白无常淡淡回笑,梅萧烟轻声:“白君无常,留下花丝雨,今世许我们白首不相离。”
梅萧烟,花丝雨,究竟纠缠了多少世,又有怎样的故事?
两人对话,极尽淡雅,惹得和尚捂着嘴:“酸死我啦,酸死我啦。”
抓起酒壶,再喝一口,和尚对两人说:“我们出家人,清心寡欲,没那些情情爱爱的烦恼。”
白无常含笑,梅萧烟敬酒:“大师请讲。”
和尚指向花船。
“我想和花楼里的娘儿们睡觉。”
秋风萧瑟,波动湖面,也吹凉了花丝雨的鼻尖。
有些事,真的很奇怪。
脚暖了,浑身都暖,鼻尖冷了,浑身都冷。
花丝雨实在不愿意睁开眼睛,哪怕把头都盖到被子里,也要再睡一小会儿。
可是,脚步纷乱。
咦?
我昨夜明明睡在船尾,花船上很少来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脚步声?
半梦半醒间,疑惑满心头。
花丝雨探出了头,睁开了眼。
看到了梅船夫,淡淡对她笑。
在被子里悄悄摸索自己的衣衫,一切整齐,花丝放了心。
从被子里坐起来,有些不盛秋风,梅船夫为她披上斗篷。
“今夜主人与小姐成亲。”
他的声音轻轻。
“啊?”花丝雨几乎跳了起来。
慌乱的穿上鞋子,皱起眉头,满眼不解:“梅郎为小姐赎身了?这么快就成亲了?那以后我……”
我?
不过是个妓院里的丫鬟,谁会在意?
园子里走一个花魁,还会再选一个花魁,我不过是换个人伺候而已。
挽起被秋风吹乱的发丝,花丝雨低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