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借酒提起魉情化星的那件事吗?
明艳一声笑,装作听不到他的醉话,冷声再问:“雪已经落完了,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等。”
“哦?”孟女扬眉,虽然在笑,目光却冷:“难道还有佳人要来我这院子?”
低头轻呼一口气,抹了抹眉头未融的淡雪,正色看着孟女,眉目间醉色全无:“我在等干娘指点北冥雪山的入口。”
轻轻仰头望夜,孟女的眼里演尽轻蔑,嘴角流出不屑:“你真以为你猜准了那三件事?”
看过孟女的得意,白无常两声笑:“我又多知道了一件事。”
徐徐慢步,走向院门,背影懒散:
“她并不是言多必失,是干娘故意操纵她与我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探听我到底猜到了些什么。
不巧,我猜的很准。
怕我坏了干娘的事,干娘又借她的嘴劝我退去……”
话说到一半,人走到院门边,推开一条门缝,回首看孟女的面目青冷,再做嬉笑:“我知道干娘体恤我辛苦,不想劳烦我跑一趟,咱们母子情深,何须这么客套?”
将门推得更大一些,白无常一步迈出,回首又笑:“我与干娘有约在先,不管北冥雪山的秘密有多危险,我这次一定帮干娘。”
两步迈出门外,仍不肯离去,继续啰嗦:“就算干娘反悔,不肯告诉我北冥雪山的入口,我自己也能把它找出来。”
醉说过后,双目炯炯,满脸正色:“干娘让北冥雪山的秘密等着,黑君必到。”
他醉话连连,句句凌厉,听似嬉笑,深意却冷过冰雪。
院门终于被他关合,锁尽一池风寒。
孟女遥望寂寞的院门,俏目溢满冷霜。
终于,大雪纷飞,染白了一切。
你帮谁,谁就败?
你以为你玲珑八面?
这次,偏要让你当驴,拉着磨儿转!
立下恨恨的誓言,孟女反袖回屋,隔绝满目的飞雪连天。
一路黑漆漆,哪怕再走一万年,还是黑漆漆。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里,燃着一盏灯。
烛火如豆,映不出几点光茫,却让人觉得温暖。
因为这豆烛火,是阳间火,在地府里的阳间火。
挑灯夜行的人摇摇晃晃,好想刚喝完了八百斤陈酿。
嘴中有词,念的冰冷悠长:“黑无常君……黑君无常……无常黑君……”
如哭如泣,简直比坟地里的鬼叫还难听。
走一路,唱了一路,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累。
本来冷风瑟瑟,已经难以忍耐,再向前一步,居然阴寒更盛,几乎能将人冻僵。
有阴寒挡路,唱词的人不敢再前行,将烛灯挑高,映亮了一个俊逸的少年。
“你在鬼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