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也是陈文博没有想到的。于是他伸出右手,向下按了按,无奈道:“低调,低调。”
“我是来踢馆的,你们就不能配合点?”
全场哄然大笑,从未见过如此有趣而别开生面的踢馆开场。虽然仍有学员面色不善,流露出嫉妒警惕或是要保卫师门的模样,但更多的人却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力。上一次陈文博来切磋挑战,属于武道中常见的行为。然而武馆却不要脸面,近乎激起了公愤。
“什么暴风城的王,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这个时候,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全场像是被按了静音的录像带一般,鸦雀无声,近乎是落针可闻。
华飞龙穿着黑马褂,宽松的黑色练武裤,黑色的老燕京布鞋。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像上海滩中的发哥一般,梳了个“大背头”。陈文博甚至怀疑其打了几斤发蜡,才显得如此油光可鉴。
华飞龙一身黑,双手负于身后,故意缓慢地从楼梯处走来,做出一副大师登场的模样。
只是他显然有些不习惯这种步伐频率,走起来有些别扭。往往跨出一大步以后,又强行收回半步,看起来憋得有点难受。
不知为何,陈文博总感觉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仅如此,学员中也有人忍俊不禁。这哪里是那个狂猛霸气的世界散打冠军啊,简直成了一个三流蹩脚演员。
“你笑什么?”华飞龙恼羞成怒,自觉不伦不类,干脆龙行虎步起来。而这样一来,他反而有了雄姿,若猛虎奔袭,尽显高手气势。
“你刚才装那波逼,我给你负分,赶紧滚粗吧!”
陈文博的话音落下,全场又是一片起哄声。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滚粗”,但这并不影响理解。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丢人现眼?”华飞龙避重就轻,指望从咬文嚼字中获取一些大气稳重的宗师风范。
“老梆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你的黄毛侄儿现在身体如何,住院多少天?”陈文博轻松还击,瞬间戳中华飞龙痛楚。
“狂妄至极,今天别说你师父宋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夫也要照打不误!”华飞龙冷笑一声,心想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子非要打得你筋断骨折。
陈文博不再说话,嘴角上挂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谁踏马说要连老子也照打不误?”
一个吊儿郎当毫无气势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得华飞龙虎躯一震,整个人脸上流露出震惊愤怒憎恨害怕等复杂的神情。
随后他大觉失态,强行镇定了心情,做出平静的模样。
陈文博看得差点竖起大拇指,这华飞龙不应该搞什么散打,也不该开武馆。他这一手变脸绝活,简直堪比川剧脸谱的精彩程度。
宋清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杨紫鸢走进了武馆。
“他是谁,怎么惹得馆长这个反应?”
“我也不知道啊,太面生了,应该没有见过。”
“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认识,这个人叫宋清,当年一个人搞得燕京几大家族鸡飞狗跳。”
“卧槽,这么夸张,他到底什么来头?”
“嗨,当时…”
“老刘,噤声!”
被称为老刘的人自知失言,无论别人再如何追问,也只是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