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手插兜,耳钉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嘴角扬起惯有的痞笑:&0t;哥这么早就考完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0t;
江白感觉喉间紧,怀里的向日葵蹭过下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颤抖:&0t;嗯题不难。&0t;话刚出口就想咬掉舌头,他做完了之后还用草稿纸画了张林七夜的素描图,只可惜考场不允许带出来演算纸。
林七夜挑眉走近,雪松味混着阳光的气息涌来。
江白下意识后退,后腰抵在树干上,花束在两人之间出沙沙轻响。
他看见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慌忙把花束往前递,却因为太过急切,牛皮纸包装在指尖裂开道缝:&0t;给、给你的。&0t;
&0t;给我的?&0t;林七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伸手接过花束,指尖擦过江白手腕时,后者感觉像被羽毛扫过。
少年低头盯着向日葵,忽然伸手捏了捏江白汗湿的袖口:&0t;跑这么急?怕我等太久?&0t;
林七夜的心忽的被某种没有来的满足感填满,这种心情难言,但江白似乎好像早已经将他的整个灰败的生活点亮。
江白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漆黑的眼睛里。
他想起刚才在走廊里狂奔的自己,想起扯破的袖口和乱掉的头,忽然觉得喉咙紧。
但林七夜只是轻笑一声,用指尖拨弄他额前的碎:&0t;下次不用这么急,我又不会跑。&0t;
风卷起地上的槐花,落在花束的白玫瑰上。
江白看着林七夜把花束抱在怀里,忽然注意到他卫衣拉链没拉好,露出的锁骨上有颗淡褐色的痣。
他慌忙移开视线,却听见对方低声说:&0t;其实我也很期待见到你。&0t;
五月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两人脚边织出金色的网。
江白感觉心跳渐渐平复,却在林七夜伸手勾住他小指时,再次狂跳起来。
远处传来上课铃,少年晃了晃手里的花束:&0t;走,去天台插花,这次我保证不弄歪。&0t;
两人笑着并肩走。
他跟着林七夜往教学楼走,看着对方后颈露出的茬,忽然想起刚才狂奔时,怀里的花束一直贴着心脏的位置。
原来有些急切,不是因为怕迟到,而是因为想见一个人,想让他在走出考场时,第一眼就看见阳光下的花,和藏在花后的、他忐忑又温柔的心意。
天台的铁门推开时,江白闻到林七夜身上混着的花香与雪松味。
少年把花束插进矿泉水瓶,转头对他笑,阳光落在他耳钉上,晃出细碎的光。江白伸手抚平对方卫衣上的褶皱,听见自己说:&0t;其实我怕你出来时看不见我。&0t;
林七夜的动作顿了顿,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0t;笨蛋,我永远会先找你。&0t;
哪怕你不在我的身边。
他说这话时,向日葵的花盘正对着太阳,白玫瑰的花瓣轻轻颤动,像两颗在春风里慢慢靠拢的心,终于在五月的阳光里,露出了最柔软的模样。
而某个刚刚才到津南山训练基地的戴眼镜的少年看着这泥泞不堪的山路,心里已经无比怨恨江白给他的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