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也就笑:“自家人,哪那么多讲究。倒是还劳烦了嫂子亲自来接我。”
江夫人笑道:“你瞧你,才说了自家人不讲究,这不立马就打自己脸了。”
“五嫂你真是……”白夫人哭笑不得。
元月晚牵了妹妹元月柔,后头跟着元月英和元月修,一齐上来给他们的五舅母请安行礼。
“哎呀,这半年多没见,几个孩子的个头又长高了。”江夫人看了他们笑。
“调皮得很,”白夫人也笑,“一个赛一个的难管教。”
“都是好孩子。”江夫人拉了元月晚的手,夸道。
“二姑母好。”一个沉稳的少年音,自江夫人身侧传来。
白夫人见了他,不由得笑:“衡之也来啦。”
这个名唤江衡之的少年,正是江夫人娘家兄长的独子。他三岁丧母,五岁丧父,族中叔伯虽多,终究隔了一层,江夫人不忍兄长的独子寄养在别处,在与她的夫君商议之后,回禀了婆母大人,将这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亲自教养,如今,也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晚妹妹好。”他眉目温柔,望着她笑。
元月晚只觉心中一动,不由得就垂下眼来,轻声道:“衡哥哥好。”
一旁江夫人瞧得清楚,胳膊肘捣了捣白夫人,偷偷地笑:“你瞧他们两个。”
白夫人只笑而不语。
“这就是锦州城了。”
他们这边还未叙完旧,后头的一只大船上,陈烺等人一一下来,四处打量了说。
江夫人压低了声音问白夫人:“想必他们就是你信上提到的……”
白夫人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一见过后,江夫人便安排着,大家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下人分作跟去白府的和留守船上的两拨,各司其职。
车马进了白府,天色已暗,元月晚母女几人,自是先去拜见了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今年已七十有三,是个慈眉善目与世无争的老太太,日常喝酒吃菜,看戏听曲,院子里养了一猫一狗,架上还有两只绿帽鹦鹉,兴致来了,看猫狗打架,教鹦鹉学舌,兴致更高的时候,也会叫人将自己的小重孙子抱过来逗弄一番,日子过得颇为自在逍遥。
这几年元家驻守越州城,两城之间不过两三日的水路,是以往来颇多,今日白老夫人见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淌眼抹泪的情形,只赶紧使唤了身边的丫鬟,叫设宴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