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则,你真不擅长找借口。”
“借口?”
——嗓音嘶哑。
戴则把牙间狠咬住的烟蒂干脆吐出,皮鞋踩住猩红的维吾尔大地毯,狠狠地用鞋跟碾过。
他的咽喉正面抵住顾慕飞的刀锋,鲜血凝成珠子——戴则放声怒吼:
“顾慕飞,要杀要剐随你便!但——
“你觉得我多此一举;可如果小凡她还在,她还活着,她今天就站在这里看着你……
“她会愿意看到你……活成今天的这副断情寡恩的工具模样吗?
“她能原谅我支持这样的一个你,原谅我只眼睁睁地看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看着你早已计划着为复仇去死——去拼个鱼死网破吗?
“所以,当西梓区警局的程士宁对我说——”
“程士宁?”
“对,程士宁!”
戴则高声咆哮:
“他对我说,因为他当年负责小凡的案子,现在,只有我和他两个知情人能阻止你了。
“但就算他说破天,说破嘴皮子,你也不可能听的。
“尤其,他们警方最近还监察出闵州的暗面有好几个大动作:天兴帮和地隆会私下往来——
“他不想看到你再被卷进黑道争权的漩涡。
“当年,没能入罪杀害小凡的真凶,程士宁已经抱疚多年——他不想再看到你——”
“戴则,你头脑简单吗?”
右手仍紧握住唐刀紧逼不放,顾慕飞咬牙切齿:
“他说什么,你就照单全收?”
“不然呢?
“我是没有你聪明,但我也前前后后三思过了:
“程士宁只要我提供你的动向,剩下的他会照管:万一黑道想对你不利,他可以及时出警帮你。
“我仔细复盘过,我们手底下所做的全部事业,没有一件是确实非法的——
“没有证据,程士宁就算警方,也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愿意多一个人、多出一方势力帮我保护你,我何乐而不为呢?”
顾慕飞手中的刀锋纹丝不动,冷冷盯紧住戴则。
锐利的唐刀刀尖已然在戴则激动的咽喉顶出了一线血迹,而顾慕飞尽力不带任何情绪地,消化着戴则的刚刚所言。
又过半晌,唇角微微震动,顾慕飞终于决定要问清楚全部旧账。
双唇几乎没动过,咬住的牙齿间,他冷冷地硬挤出一句话:
“……那Vain呢?”
“说实话,Vain当时失联的事我也一直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