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厅的大门被遥控打开,李恩佐随同着quenxus鱼贯而入。
这间两层楼挑高的客厅依然开阔透亮,整块蓝灰色卡拉拉大理石的壁炉今日冷清清地悬垂在中央,没有火焰。
一整面幕墙外,闵港江景夺人。
但更难得一见,李恩佐一抬头,却首先看到他们这位一贯恨不得比太阳起得都早的boss,居然此时才匆忙现身。
顾慕飞一边扣紧袖口,一边从楼梯上快速走下楼。他今日衣着意外肃穆,衬衣背心与裤子都全身纯黑,甚至还难得打上了漆黑的领带。
他沉默得像即将去做敲响丧钟的信使。
而在顾慕飞身后,默不作声仿佛影子一般,雍容缓步跟出李恩佐昨晚在音乐厅里见过的那女人。
依然身着昨晚那条惊艳的纯黑丝绸露背晚宴长裙,苏梨缀满蕾丝与流苏的裙尾曳地,隐隐约约,露出两只赤裸的脚尖。
她坚定地赤脚走入战场。
光着两只圆润的肩膀,苏梨抱臂,斜身欹倚在白水磨石楼梯的顶端平台上。
阳光里懒懒散散,苏梨并不看任何人。
尽管脸上丝毫没有带妆,全无珠宝,又明显带出一整夜不曾睡过的乏与倦,她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比起昨晚夜宴,她更显得真实又娇艳,风华绝代。
眼睁睁打量着楼梯顶端苏梨的遥遥侧影,李恩佐先被美人的姿态打动,一愣,他脚下竟忍不住站住了。
quenxus轻轻撞到他,擦肩而过。
紧接着,李恩佐的脸上慢慢漾起意味深长的坏笑。
他倒不是笑苏梨。
毕竟太难得一见:他这位严于律己的boss,竟也会放纵失控——“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随意瞥了眼李恩佐一脸坏笑的傻样,顾慕飞却显然没工夫陪天真的他耗。
雷厉风行,顾慕飞快速穿过客厅,从已经等候在旁的quenxus手里接过厚厚一整沓数不清的报告。
他一边飞快地大概翻阅,挑出几份最要紧的放在最上;一边,他几步走入下沉式的客厅,坐进大理石壁炉前唯一的这张黑色丝绒扶手椅里。
随手,眼也不抬,顾慕飞往对面香槟白的沙发组迅速示意一挥:
“Renzo。quenxus说,你有重要的事需要立即当面报告。是关于逸衡的么?”
开口单刀直入,一如往常的他。
顾慕飞心里了解,李恩佐这个人最不会看眼色。若放任后者此时先张嘴,眼下苏梨在,李恩佐肯定不知道要讲出多少荒唐绝伦的废话。
而这边,明明满腹对顾慕飞的调侃都被憋不出口,李恩佐倒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他时髦的灰发下两只眼睛炯炯放光,整个人倒像早餐吃的是十全大补丸,十分兴奋。
边说,他边来到沙发坐下:
“boss,你不知道。昨天后半夜,welsh一把人头送来,我就立刻溜进了学校的生物化学实验室。
“我用头里仅剩的一点血,做了个血液检测。今早刚出的结果。
“boss,你昨晚不是问过我逸衡的死因吗?
“我敢打赌,boss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