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染。
倒不如说,还有人也了解这段过去,今晚故意……安排给他听。
那样的话,就只有——
他攥拳,青筋暴起:
一个人。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苏梨小心紧贴门边,抚摸刚被顾慕飞咬住的齿痕。她局促望着沙发上沉默的他,不敢上前。
她不知如何是好。
向来,顾慕飞掌控全局,冷傲又强势。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挣扎,苏梨无所适从。
几番犹豫,终于,她轻轻启齿:
“……慕飞?”
“苏梨,”
嗓音沙哑,他拒她千里之外:
“让我独自呆着。”
顾慕飞咬牙,硬逼出这句话,内心却疼痛难当:
若此刻允许她靠近,他可能真的会控不住自己,对她肆意发泄……
苏梨踌躇。她几乎本能想朝他靠近,像他刚才——脆弱地需要她。但紧接着,她就自取其辱,被他严苛推开。
正如认识以来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她该清楚的。顾慕飞不需要她的安慰——他不需要任何人靠近他的内心。
终究……她不该因他今晚兴之所至的坦白,就幼稚地以为自己特殊。
苏梨垂眸,指尖攥紧裙摆。
她干脆拉开门走了出去。
音乐会刚过半场,休息室外空无一人,是个独自思索的好地方。然而,苏梨的心里……空落落的。
刚才为紧追上他,她一路小跑,高跟鞋里的两只脚隐约作痛。
慢慢盘桓,她不明白,顾慕飞何以会反应复杂。他不是偶尔也会拉小提琴,当作唯一的爱好吗?
不过,顾慕飞确实从没演奏过《泰伊思》。她印象里——
落地窗前,他自如演绎着维瓦尔第或帕格尼尼,白衬衫与长疤松松搭在宽肩,身影笼进冬雨柔光。
琴弓上,滑音绵长……
床上的她发起呆。
恍然,她竟觉得,他和她陌生而熟悉,就像是……
一个家。
——悚然地,她收回想法;可又不自觉害怕又贪恋它。
……
不知不觉,苏梨这才意识到自己漫游出一段距离。在洗手间的门口,她两颊竟灼灼发烫。
也许……轻触着滚烫的脸,她想,她应该洗个手,整个妆,让自己别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