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心想,顾慕飞这是敲打盛春秋,闵州没了他,财阀们自己可玩不转。
“顾先生可太自谦。顾先生识时务,自然堪称人中俊杰。”
——好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梨暗忖,这分明讽刺顾慕飞应该识相滚远些吧?
“盛总谬赞。顾某当不起。”
——顾慕飞这拒绝可很明显了。
“哦?这可是那位唐先生的评价。”
盛春秋笑容吟吟:
“他对您青眼有加,盼望能请您煮酒论英雄呢。”
——唐先生?这位唐先生又是谁?
终于,苏梨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仪盛顾周四大财阀里,怎么,又突然跑出一位姓唐的来了?
只见顾慕飞却当即会心。游刃有余地,他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只恐唐先生执意绵山抱柳,顾某没有荣幸。世人都说冯唐易老;盛总倒尚能饭否。”
意味深长地,顾慕飞继续微笑不变地对盛春秋道:
“看来,来年要请盛总多担待。”
“顾先生才是。来年,顾先生可不要金城哭柳。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顾先生,手下留情啊。”
说完,这位盛总豪迈地拊掌大笑,引来四方宾客纷纷瞩目。
苏梨皱眉:
绵山抱柳,是介子推隐居被焚;而金城哭柳,那不意指国破家亡、好时光一去不可追吗?
苏梨恍然大悟:难怪,顾慕飞不喜欢被称作“顾先生”。
名利场上刀光剑影。
但更让她疑惑的是这位“唐先生”:
煮酒论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可谁是曹操,谁又是被困的刘备?
这人是谁?他又想“请”顾慕飞做什么?
眼看,盛春秋傲慢地对顾苏二人各自点头,乍然,他的眼睛却停在了苏梨脸上。
他一双虎目透视,毫无遮掩地把苏梨从头到脚扫视,打量新入场的尤物。
逐渐地,他唇角缓缓勾起,扬起已经在糟蹋般的笑意。
苏梨霎时恶寒。
她并非没见过权贵吃人。但盛春秋眼神里的欲望竟毫不掩饰!犹如把女人当场剥皮拆骨。
苏梨瞬间生出本能抵抗的恐惧和厌恶。
几乎下意识,她后退拉开一步,慌乱中的手本能攥紧顾慕飞的衣袖。
心跳与呼吸剧烈,她甚至忘记掩饰自己的慌张。
她……怕极了。
“盛总。”
她听到顾慕飞开口。
他嗓音如眸光,冷、快,利刃出鞘。
紧接,这位盛总像被刀割破一般惊觉回神。他借口有事,竟自顾自大步流星地走了。
此时仍扣压住胸口,苏梨半转过身,小口小口地依在顾慕飞的肩膀喘不过气。
而众目睽睽,顾慕飞若有若无地把她揽进臂弯,遮护住她钻石背链下发软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