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色调极简,白橡木墙板,深蓝羊毛地毯,没有多余的颜色。唯一一点耀眼的是偶尔的黄铜饰件,却丝毫不显生机。
忽然,苏梨觉得这卧房更像一座空壳:既无温度,更无归属。
除去酒柜上一株淡绿蝴蝶兰,整套公寓里,再没有其他有生命的物件,也没有任何能讲述房间主人生活的物品。甚至,连香氛、书、和每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纪念品,他都一概皆无。
至于家具,更加风格统一,绝无冗余。
她的全部衣物随意在扶手椅上交叠:却没有他的。阳光倾泻其上,金子般无声流淌。
苏梨目光所及,没有任何顾慕飞曾停留在这里的痕迹。整间卧房纤尘不染。
她一瞬有些恍惚。
昨晚,就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也许……是她太想破十二万救命钱的局,她幻想……
……内心极速下坠,苏梨一骨碌摸索枕头下的手机,这就要查看账户余额来确定自己绝非枉许。
仿佛,她一定非要靠冰冷的现实拍打,才能提醒她没在做梦。
手滑过如水的丝绸床单,意外,却唯独手腕的触感紧绷,迟钝又粗糙。
她抬起手——
昨夜,她因被绑架而手腕磨烂。此时却都裹好崭新的……绷带……?
这是……
他?
难道昨夜趁她熟睡……顾慕飞亲自为她包扎?
不可能吧。
苏梨苦笑:他看起来怎么都不会像细腻温柔的人。
明明,爱欲热情,迸发如吉光片羽。顾慕飞本人却像薄情寡恩得没有血肉。
默默咬住唇,苏梨的舌尖隐约尝出丝丝回甘的血味。她回想起自己昨晚太放肆,咬他紧实的腹肌时,不小心把自己嘴唇也咬破。
似出神,她又凝凝注视着手腕上的绷带……
苏梨撅起嘴: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她。
忽略掉自己莫名加速的心跳,苏梨执拗不肯再多想。她爽快地丢开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与旧卡套一起,早被平整地移到床头。
活期账户里,她原本两位数的余额后……默默躺上了一长串甜蜜的零。
苏梨愣愣地瞪着这串陌生的数字许久。
等等……?
她又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