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地,监听里才传来另一个声音。男人的嗓音黏滑,像钻进皮肤的水蛭,自带满不在乎的残忍玩弄,熟悉得又让顾慕飞……心底恶寒。
butcher。
“……唐权呢?我要见唐权。我有极重要的情报告诉他。不听……他会后悔的。”
苏雁依旧不疾不徐。
“……你的‘重要情报’,会长两天前就知道了。今天,我一人来就足够……你选吧:上吊?吃药?割喉?还是跳楼?”
“……到死,唐权还避不见我?”
监听里,苏雁一连串哼声冷笑:
“他认我作妹妹,歃血发过誓!结果只因我一己私心,出卖他的芳染,断了他问鼎顾家的路……
“他还挺记仇。
“偌大一个会长,真小心眼。”
车内,顾慕飞咬牙切齿:
苏雁!这女人死有余辜!
但,居然由butcher动手,未免也太——
“……哦。对。会长的确有话,叮嘱要让我务必转达。”
高调地,监听里的butcher清清嗓子,有样学样,像司仪般拿腔拿调:
“会长说:
“‘……你毁了我成为好人的机会……’”
说到此处,butcher突然大声嗤嗤发笑,就好像他在讲一个荒谬无极的天大笑话。
“‘……你先去路上等我吧。虽然,要等很久。’”
监听里,butcher嗤嗤作乱,笑个没完,像气球持续漏气,让顾慕飞心烦意乱。
笑了许久,butcher这才又不疾不徐悠然接道:
“……你瞧,快选个方式吧,我时间紧,闵州好多人头等我去砍呢。
“我看,上吊挺不错,又踢又蹬,死前还做运动……做鬼也健康些嘛。哎,可惜,你是盲人。我们总要演得像自杀不是……?”
“……你……”
想必,苏雁气不打一处来。她傲慢的嗓音都完全狞了。
“……要不,跳楼?”
butcher不管不顾,继续帮苏雁做选择:
“啊,那动静太大。‘吧唧’一声;我还要把你扛去顶楼。这都深夜了,扰人清梦,多不道德呀……”
“……你!”
“……吃药怎样?哦,对,会长叮嘱,他‘妹妹’性子烈,不吃药。‘我命由我不由医’嘛。懂懂懂。强行灌你只怕招人怀疑……”
“……唐权!”
“……要不,还是割喉吧。我最擅长这个——”
“——割喉就不引人怀疑了?”